寒潮涌过。
仿佛连虚空都要冻结。
轰!
老道的身影,再度被轰爆。
“娃娃,老道有爱才之心,你莫要自误。”
老道的声音再度响起。
李七玄不再回答,依旧以神瞳秘术不断地寻找老道的身影。
不断攻击。
老道身形无影,声音一直回荡在虚空中。
“唉,可惜。”
“本欲与你一条光明大路。”
“可惜你却痴迷不悟。”
“既然你已经魔根深种,那今日老道就要除魔了。”
“否则,任由你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的人族武者会死于你手,会。。。。。。
少年的笛声在北境冰原上回荡,如丝如缕,不似刀锋割裂寒夜,却比雷霆更撼人心魄。那音色并不完美,断笛虽已重铸,竹节拼接处仍有细微裂痕,吹奏时微微震颤,仿佛随时会再度碎裂。可正是这不完整的音律,才最接近真实??它不是神谕,不是号令,而是无数人记忆交织而成的低语,是千万次沉默后终于敢说出口的那一句:“我记得。”
笛声所至,疑心炉的核心开始震荡。
那台庞大机械本是归零残念与新律司智慧的结晶,以人类自我怀疑为燃料,将“我是不是记错了”“也许他们是对的”这类念头提炼成灰雾状能量,反向压制忆辉的觉醒。它不靠暴力抹除,而是悄然腐蚀信念,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弃讲述。可此刻,当笛声穿透屏障,那些曾被压抑的记忆竟如春冰乍裂,从心底深处涌出。
一名年轻操作员跪倒在地,双手抠进地面,指甲崩裂也不觉痛。他看见八岁那年的自己站在村口,父亲被执律者押走前回头大喊:“别信他们的账!”母亲捂住他的嘴,泪水滚烫。后来他考入律司学堂,被告知那是叛乱分子伏法,他信了。他努力成为一个“清醒而理性”的人,直到此刻,那句话再次炸响耳畔??原来他从未忘记,只是不敢承认。
他猛然抬头,眼中青光闪动,嘶声道:“我没有错!我爸没错!”
另一名女官瘫坐在控制台前,泪流满面。她想起十年前亲手焚毁姐姐的手稿,只因上面写着“我们有权选择不说谎”。她当时说:“为了你好。”如今她终于明白,那不是爱,是恐惧的代名词。
整个基地陷入混乱。有人撕毁身份铭牌,有人用血在墙上写下被禁止的名字。静默屏障节节溃败,秃毛鸡振翅飞过每一层走廊,爪中抓着的忆草叶不断燃烧,释放出细碎呢喃:“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说‘不’吗?那时你还很小,但声音很亮。”
而少年一步步踏雪而来。
风雪在他周身旋绕,却不近身。母亲给的红绳缠在腕上,忆辉石温热如心跳。他不再奔跑,不再躲藏。这一战,他等了三年。
律相站在高塔之巅,望着远处那道孤独的身影,眉头微皱。他本可以下令万箭齐发,或启动地底熔炉将其焚尽。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杀死一个讲故事的人容易,可若杀了他,故事就会生根;若囚禁他,故事就会蔓延;若让他活着,让更多人听见,那么……人心就再也关不住了。
“您还要坚持吗?”身旁副手低声问,“疑心炉能量已下降七成,静默者失控率突破临界值。”
律相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目光竟有几分悲悯。“你们不懂。我不是在维护秩序,我是在保护他们??免于痛苦,免于挣扎,免于背负记忆的重担。服从多轻松啊,只要相信别人告诉你的就好。可他来了,带来回忆,带来愧疚,带来无法安睡的夜晚……他是慈悲的敌人。”
他说完,轻轻按下手中权杖。
刹那间,整座基地地下三百丈处,传来一声沉闷轰鸣。那是“源碑牢”的封印解除之声。传说中,归零之核虽被米青萝摧毁,但其核心意识并未消亡,而是分裂成九块记忆碎片,分别封存于九州最隐秘之地。其中最大一块,便埋在此处,名为“初律之心”。
随着封印松动,一股冰冷意志弥漫而出,与疑心炉残余能量融合,化作一道透明人影浮现空中。那影子没有五官,却让所有觉醒者瞬间头痛欲裂??因为它不是攻击肉体,而是直接侵入意识,低语道:
>“你真的记得吗?”
>
>“也许那只是一场梦。”
>
>“你说的故事,有没有可能是你编造的?”
>
>“如果全世界都说你错了,那你还会坚持吗?”
这是终极洗律??不是让你遗忘,而是让你质疑自己的感知本身。连忆辉石的光芒都开始闪烁不定,仿佛连“真实”都在动摇。
少年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