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重山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无心看什么比赛了。
顾红枫从来不会对他蓄意冷淡,刻意折磨。
就连刚才也不曾对他疾言厉色,可是越重山太过敏感敏锐,哪怕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也能感知到她的淡漠。
因此越重山忍无可忍,最终霍然起身要走。
离开这里,他告诉自己,否则再过一会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讨好顾红枫。
会像殷烈一样,用殷切而渴求认可的低贱眼神,去奢求她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越重山这么多天以来,刻意去忽视的那种怨憎又再一次浮上来。
不过就在他起身的时候,顾红枫看也没看,却精准地抓住了越重山的手。
越重山甩了一下,没甩开。
顾红枫攥得更紧了,而且视线从对站台移开,带着熟悉的笑意和眼中的温度,看着他。
越重山浑身一僵,呼吸一紧,顷刻之间,他竟然有种难以抑制的鼻酸。
而后顾红枫拉着他坐下,凑近他低声道:“是我错了,不怪你。”
顾红枫轻轻拧着眉,对上越重山的眼睛,直白又赤。裸地剖析自己道:“不是你使用了魅惑之术,是我情不自禁了。”
她这一番剖析倒也是真情实意。
越重山不太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使用什么魅惑之术,那恐怕她想亲他,就是真的想亲他。
亲他泛着红晕的眼尾,就像是人会自然地仰起头,看夕阳周围灿烈的红霞一般自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顾红枫从前没有,从前在她眼中这世间所有的男男女女无论长得多么好看,皆是红粉骷髅。
她生平最无法理解的就是因容貌而喜欢上一个人。
那和爱上一个花瓶,一个精美的雕塑,一朵花又有什么区别?
因此她经常和老三拌嘴,总觉得老三恐怕是审美畸形。前男友一个一个不是酒囊饭袋就是他妈的草包野鸡。
可是越重山不一样,他的皮相是其次,主要是他强。
顾红枫恐怕是这世上最慕强的人,她很快把自己的行为抽筋剥皮切成小块,细细地品味了一下。
包括她这段时间会对越重山如此纵容的根本原因,甚至不是因为他的皮相多好,而是他足够强大。
而为什么今天突然更加地“情之所至”,自然是因为进入了历练场,她为了达成目的,需要越重山帮忙的地方不少。
所以她的行为非常正常,顾红枫坦然又炽烈地看着越重山说:“我喜欢你,自然会情不自禁。”
之前顾红枫觉得自己不喜欢越重山,硬要说情话实在是羞耻不已。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是真喜欢越重山,自然表达起来直白无比,毕竟顾红枫表达自己喜欢金钱和地位,也从来不会转弯。
她喜欢越重山,就像喜欢当年那个六十多岁的,能帮她得到想要的一切的老企业家一样真情实感。
只可惜当初顾樟听她说喜欢,只觉得她生病,给她一口气约了好几个心理医生。
越重山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浑身僵死,他木偶一样被重新拉着坐下,心脏跳到失控,脑中比比赛的喧闹场面还要咕嘟嘟沸腾。
只不过他若是现在有些涣散的眼神,如果聚焦在顾红枫的眼中,就会发现顾红枫的喜欢根本和他想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的喜欢,给予的是对她有用的人事物,她也像喜欢越重山一样,喜欢着这场中她看重的每一个“目标”。
而越重山坐在身侧是如何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混乱,顾红枫不理解也不在乎。
她抓着越重山的手,看着这些仙门翘楚在对站台上使出他们最厉害的本事,心中喜欢极了。
而很快轮到了赫连雅上台,她上台之前坚定地对着顾红枫点了点头。
顾红枫也对她点了点头。
赫连雅的对手比她的境界也足足高了一境还多。
而且两个人都是水灵根,打起来后对站台中可谓是雨骤风急,雾气连天。
剑光裹挟着幽蓝闪烁不停,很快赫连雅被对方击倒在地,口喷鲜血,以佩剑撑着地面,呼吸急促,胸骨恐怕有地方骨折了。
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