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我?”他淡淡道。许清清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便开口回答,语气隐约带着一种主动权回来的从容:“哪有,我可不敢,我就是不想活了。”阴阳怪气谁不会啊,主动权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可就不好往回拿。阴冽仍然语气淡淡,“呵,没有上膛,威胁谁呢。”废话,上了膛枪|口可就冲着你了。许清清保持着耐心,镇定道:“你真的挺会刺激人的,或许阴少爷学过心理学?感觉总能猜到别人的心思,太厉害了。”“过奖。”“其他方面也很厉害,正直、善良、宽容、大气,明事理,懂人情。”“……”“死在如此厉害的人面前,我真是无憾了,说不定还能给阴总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行了。”阴冽打断了她的话。赢了,她赢了。许清清硬忍住激动的情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沙发上的人,期待着最后的结局。眼睛倒是无辜极了,又黑又亮,被睫毛覆了半层阴影,毛茸茸的,难怪能勾上翟家那个可怜的小蠢货。阴冽移开视线,从沙发上站起来。许清清的枪还没有放下,跟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对线,她还是保险点儿,不要大意的好。“行了,走吧,要死死外边儿,死我面前我还嫌脏呢。”我也嫌脏,许清清默默顶回去,看阴冽伸手插到口袋里摸索,然后掏出一把钥匙,给她扔了过来。ok!成了!啊哈哈哈!!!许清清接住钥匙就跑去开门,开心的同时充斥着焦急的情绪。不知道翟生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因为她耽误的这几分钟而出什么事。别墅大门的门锁不止一个,许清清第一道锁第二道锁第三道锁依次去开。她视线专注,注意力集中,没有看到身后几步远的男人,将手重新伸进了口袋里。有一种情绪是最致命的,阴冽摩挲着口袋里的枪,面无表情反思着,他不该有那种情绪。——舍、不、得。女人算什么,他又不缺,哪怕再有趣,也不该成为他舍不得的存在。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枪……“谢谢啦,门打开了,我把钥匙挂在门把手上了,劳烦您再锁一次。”清亮的女声响起,阴冽对上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许清清已经把门推开了,半只脚都迈了出去,又转回身说道:“那个,拜托你一件事好吗,明天早上如果我没回来的话,帮我喂一下清宝,就我那个狗狗。狗粮在杂物房里,给它往食盆里倒满就好了,还有就是如果旁边水盆里的水不干净,再帮忙换一碗清水,就这些,谢谢了!”连珠炮一般的说完后,许清清风一样冲了出去。没五秒钟,一辆自行车飞速而过,车上的人屁股都不在座位上,弓着腰半站着马力全开地蹬走了。直到人影完全消失,阴冽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才拿出来,紧紧攥了攥拳头,又颓然松开。他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你的狗。”————夜很深了,马路上静悄悄的。路灯在道路两旁尽职而立,照亮前方。许清清玩儿命蹬着她的自行车,迎面而来的冷风灌进嗓子里,却感觉不到难受,只想快点儿再快点儿。她刚刚拐到路口的时候停了一小会儿,又拨了一次电话,结果是仍然没有人接,心里顿时更凉了一层。兄弟啊,你到底怎么了?失联很让人担心的,有事没事回个电话行不行!要不就让我看到你,只要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以后就免费给你讲题!真的,再不收你的钱了,我会认认真真帮你补课,帮你实现开公司的愿望。你放心,按我的水平,虽然不敢保证教出学霸,但是把你带保送是没什么问题……“吱——”自行车紧急刹死。许清清喘着粗气停下,脸色苍白,说不出话。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倒着一个人,脸朝下,胳膊扭曲,一动不动,身下血迹斑驳。那个人穿着利岛域的校服,是她不久前才见过的样子。“翟生!!!!!”许清清直接喊破了音,扔了自行车就往过跑,几步远的路,硬是摔了两跤,最后才跌跌撞撞扑过去,把人翻过来。翟生闭着眼睛,被翻动也没有反应。许清清一直叫他的名字,把他上半身托抱在怀里,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醒醒啊,翟生,醒来啊,你怎么了,醒来啊!”“天呐,流了这么多血,完了,体温好低。”“有呼吸呢!明明还有呼吸呢!怎么晕过去了?脑袋受伤了吗?还是失血过多?妈的,我当初就应该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