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宇坐在图书馆的窗前，捧着一本现代诗的集子在看。
他是一班的班长，也是这次元旦节目的负责人，一班的节目是现代诗朗诵，和别的班比起来，一首诗的时间实在太短。
因此是两首。
其中一首已。。。
风雪如刀，割在脸上不带一丝怜悯。林昭拉紧防寒面罩，视线在白茫茫中艰难推进。前方苏晚的身影几乎被暴风吞没，但她脚步未停，每一步都深深嵌入积雪之下冻土的裂纹里。小禾紧跟其后，背包里那枚陶瓷胶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们已行进了四十八小时，没有补给，没有信号，只有地图上一个红点标记着终点??蜂巢原型基地B-7区。那里埋藏着最初也是最后的开关，能斩断整个OS系统对人类意识场的接入权限。但据苏晚所说，那扇门已被“静默协议”封锁：除非双钥同步验证，否则任何物理破坏都会触发自毁程序，将方圆十公里化为记忆真空。
“还有五公里。”苏晚忽然停下，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轻微电流杂音，“我的密钥是‘冬眠序列’，由七段脑波编码组成。而小禾的记忆……必须完整重现那一刻的情绪峰值，才能激活第二密钥。”
小禾咬了咬嘴唇：“可我……还是会怕。”
“我知道。”苏晚转身，蹲下身与她平视，“我也怕。但你记得吗？那天晚上，你说姐姐别走，我就把手指塞进你掌心，说‘只要你还捏得动我，我就回得来’。这不是承诺，是定律。”
林昭站在两人身后，望着这对姐妹在风雪中相望的模样，忽然觉得时间倒流。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们时，是在雪居废墟边缘的临时收容站。那时的小禾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苏晚则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一遍遍哼着那段儿歌，仿佛那是唯一能把灵魂钉在现实的锚。
而现在，她们正要走进那个曾夺走一切的地方。
第五公里的尽头是一道垂直冰崖，崖底隐现金属结构轮廓，锈蚀的通风管道如同巨兽残骸般探出雪层。按照旧图纸，入口应位于崖壁内侧的维护舱，但如今整片区域都被厚厚的冰壳覆盖。
“用脉冲震开。”林昭取出电磁装置，固定在岩壁上。苏晚摇头：“不行，这里的地质含磁性共振晶体，强震会引发雪崩，也可能惊动内部守卫系统。”
“那就让我进去。”小禾轻声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姐姐：“你说过，真正的钥匙不是数据，是感觉。那我现在就想试试??闭上眼，回到柜子里的那个雨夜。”
她说完，缓缓坐下，双手抱住膝盖，像是真的钻进了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风雪骤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晚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来，我陪你。”
然后，她开始哼唱。
不是儿歌，也不是实验室内常用的校准音阶，而是一段极轻极缓的摇篮曲，旋律歪斜不成调，却透着某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林昭心头一颤??那是苏晚小时候哄妹妹睡觉的方式，他曾听录音日志里提过一次，却从未想过它竟成了唤醒记忆的密钥。
小禾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眼皮快速跳动，嘴里吐出断续的词句：“……妈妈哭了……陌生人穿黑衣服……他说‘清除失败’……然后灯灭了……我手里多了个东西……冷的……有棱角……”
她的右手突然痉挛般攥紧，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数字！”她尖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是042917??生日！我的生日！”
话音落下瞬间，远处冰崖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机械从千年沉睡中苏醒。紧接着，一道裂缝自崖面中央裂开，蓝光渗出，宛如大地睁开一只眼睛。
“门开了。”苏晚低声说，声音里混着泪意和胜利的震颤。
他们顺着通道下行，穿过层层结冰的走廊。墙壁上残留着OS项目的原始标识，有些已被刮去，有些还清晰可见：“OS-01至OS-12实验体监控记录”、“双生链接稳定性评估报告”。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电路烧焦的气息，夹杂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那是神经润滑液挥发后的残留物。
越往深处，异象越多。摄像头自动转向他们，却不发射警报，只是持续拍摄，镜头转动时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某间实验室门口，一排培养舱整齐排列，玻璃内壁布满裂痕，液体早已干涸，唯独中央那一具仍泛着微弱蓝光，上面贴着标签：OS-03（备份体）。
“那是我。”苏晚看着那具空壳，语气平静得可怕，“他们以为复制就够了。但他们忘了，复制的只是影子，真正活着的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我。”
终于抵达主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