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百川这次接了电话,回答的声音传到了姜寸知的耳朵里。
“车来不了了?”
“去酒店的路也在其中么?”
“知道了。”
姜寸知从储物柜里拿了两条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脱了羽绒服,只穿了卫衣坐在沙发上的迟百川。
因为大雪压塌了树,因为风雪堵了路,因为迟百川的酒店在十公里外,所以迟百川不得不暂时在他这里借住一晚。
其中有很多姜寸知难以想通的逻辑,但当迟百川的人把他的行李送到门口的时候,姜寸知的疑惑又沉没在无人知晓的海底。
他无法思考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果对迟百川来说是坏消息,那么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坏消息。
迟百川穿正装的时候,整个人有一股一丝不茍,很冷淡,难以接近的贵气。但换成卫衣后,他好像回到了大学时,那个会去运动馆打篮球,会带他去湖边骑自行车,很平易近人的迟百川。
姜寸知很怀念这样的迟百川,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可耻。
他把屋内的暖气调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温度,抱着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对迟百川说,“你睡里面吧。”
这间公寓原本的构造是两室一厅,但姜寸知觉得应该没有客人会光临,便把一间卧室改造成了书房,他有很多时候都会在书房消磨时光。
有时会看书,有时会画画,但里面很乱,而且有很多不适合给迟百川看的东西,所以他趁迟百川洗漱的时候把书房的门锁住了。
迟百川睨了他一样,好像在判断他是在客套还是真的想把主卧让出来。也许是出于客气,也许是出于厌烦,他收回眼神,握着手里的毛巾,说:“不用。”
但姜寸知觉得不行,迟百川是过来工作的,也许他才经过长途跋涉的飞行,而他向来在飞机上休息不好,明天也许要经历一场漫长的谈判,所以他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休眠。
沙发对于迟百川来说,一定不是个好的选择。
“你进去睡吧。”姜寸知的反对也显得很没有底气,他放下被子,眼神落在脚尖,“你看起来有点累,里面睡会舒服一些。”
迟百川过来拿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他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在邀请我上你的床?”
他的眼神坦荡,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丝毫旖旎,仿佛是在很客观的问这个问题。
但姜寸知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想到了从前的事,羞耻感瞬间将他包裹起来,连空气里流动的暖意都变成了凌迟的刀刃,每呼吸一口气,都那么困难。
他僵硬的期间,迟百川已经拿过他手里的被子。
迟百川很高,手也很长,所以很轻易地就把被子摊开,然后铺到了沙发上。
他坐在上面,依然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姜寸知,语气平淡得像是法官在宣判罪行:“姜寸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