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迟百川没有说过,但姜寸知还是从他的生活里看见了他使用那些东西的痕迹。
迟百川打开公寓的时候,姜寸知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离开过,因为里面的布局几乎没什么变化,有他挑的水果盘,喝水的杯子,落地灯,还有很多东西,都原原本本的摆在原位。
“地毯不是原来的,不过款式是一样的。”迟百川解释着屋内有变化的地方,说着说着,他慢慢靠近了姜寸知,在他手里放了一个东西。
姜寸知低头看着掌心,是公寓的钥匙。
迟百川把行李放进客厅,自然地开口:“你的指纹还在,不过我还是想把钥匙给你。”
姜寸知把钥匙放在玄关上,在里面转了一圈,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里面打扫得很干净,连床单都是他曾经用过的。
他感受着温热的血液从心脏流出,蔓延到四肢,心跳也逐渐加速跳动,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在客厅里看见迟百川开灯的那一瞬间。
在后来的很多年,他都觉得迟百川是高阁上的雕塑,只能远远观望。但现在当迟百川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迟百川是怎么爱上一个人的。他变得不再那么忽远忽近,而是向姜寸知展示着真实的自己。
他们在这里呆了半个月,迟百川忙着完成之前推迟的工作。他办公的大厦里公寓不远,姜寸知呆在家里没事干,自己一个人去逛了附近的中超,买了很多东西。
厨房的调味料十分齐全的,姜寸知常用的几种调味料也都保持着未开封的新鲜状态。他做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餐,还在琢磨怎么跟迟百川发信息的时候,迟百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那边隐隐有别人对话的声音,但迟百川的声音还是清晰地落在姜寸知的耳边,他很平常地说:“我饿了,一起去吃晚饭吗?”
“我做了晚饭,你要回来吃吗?”姜寸知这样问着,然后没过多久,迟百川就回到了公寓。
两个人很平常地用餐,期间姜寸知比之前活跃了一些,问了迟百川一些轻松的话题,但话题很快就告罄。然后变成迟百川开口,他讲了一些最近在做的项目,因为合作方不肯多让一部分利益,所以谈判陷入了胶着。
姜寸知很认真地听,因为迟百川讲得很简略,很容易让人明白他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所以姜寸知也不由得跟着担心,有些忧虑地望着迟百川:“那之后要怎么做呀?”
迟百川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跟他简单讲了几个解决方案,不过还没有敲定最终方案,姜寸知点了点头,又开始说起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
迟百川耐心地听着,并在此期间牵住了姜寸知的手,没什么想法的观察着姜寸知手心的纹路,最后亲了亲他的手心,然后得到了姜寸知耳尖泛红的反应。
在快到一月的时候,迟百川带着姜寸知落地到了英国,这里的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中好像时刻弥漫着水雾,那些哥特风格的建筑笼罩在一层暗色里,显出神秘的面目。
迟百川简单说过这次的目的,这是迟百昭最后一场舞剧,但姜寸知从没看过舞剧,稍微有些局促,再加上他很久没有见过迟百昭,开始没由来地担心,万一迟百昭生气把他赶出剧院怎么办。
迟百川牵着他的手:“没关系,我提前定了花,她最多拿花把我们砸出去。”
迟百昭收到了他们两个人要来的消息,但一场舞剧的后台很繁忙,她没有时间去跟这两个王八蛋算账。
表演开始的时候,姜寸知看得聚精会神,努力辨认化了妆的迟百昭。迟百昭在舞台上的样子跟生活中完全不一样,她认真且投入,完美表演着自己最后一场舞剧。
现场的掌声持续了很久,舞剧演员们也谢幕了很久。姜寸知跟迟百川在剧院后台等着,姜寸知左顾右盼,张望了好几次,才终于看见换完衣服的迟百昭。
一看见迟百昭,姜寸知就迅速把花递了过去,小声说着恭喜。
迟百昭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把他们两个人都骂了一遍,具体内容姜寸知记不清了,因为迟百昭说的话并不伤人,只是单方面发泄自己的怒气。
不过这次,姜寸知有些不确定,如果没有迟百川牵着他,他可能会僵硬得同手同脚。
迟百昭接过花,从鼻腔挤出一声冷哼:“这是哪尊大神呀,怎么舍得从您那龟壳里跑出来见人了呢。”
以前姜寸知只会沉默的应对迟百昭的阴阳怪气,但现在他比以前要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勇气,但也仅限于很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迟百昭仍旧没有停止对他们的数落,从后台一直说到吃饭的地方,直到禁不住饥饿才停下。
她吃饱喝足后态度终于好转一点,朝姜寸知哼了一声:“你等着,去学校了我饶不了你。”
姜寸知一头雾水地看向迟百川,迟百川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她之前为了舞团休学了,之后要重新读一次。你当初没毕业,等过段时间,重新入学怎么样?”
“他必须去,否则传出去迟家有个没读过大学的人,多丢脸。”迟百昭当下就替姜寸知做了决定。
不过姜寸知也并不反对这个提议。
这个年初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度过的,迟百昭自发要给他们两人当导游,只是走着走着她就自己逛了起来,把姜寸知和迟百川留在路口等了许久。
两个人对这里都不算熟悉,迟百川就牵着姜寸知在街上闲逛,最后结果是被迟百昭骂了一顿,说他们两个人又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