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个棘手的麻烦,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深吸一口气,问旁边的调酒师miya。
“她怎么又来了?”咬牙切齿,更多的是无奈。
miya耸了耸肩:“不知道啊,一来就说要喝长岛冰茶。我说现在不是营业的时间,她说没关系她自己调,爬上吧台就要翻过来。吓死我了,我哪敢忤逆她,只能给她调了一杯。老板,咱们应该可以纳入高危职业。”
屈炀无比赞同,见林听晚抱着杯子喝酒跟喝水一样,终于有了点危机意识,连忙过去把人拦下,夺走她手里的杯子,一看。
坏了,晚了一步。
懊恼地垂下脑袋,他双手撑着吧台,额角突突地跳,很头疼:“祖宗,真把长岛冰茶当茶喝啊。又怎么了?”
林听晚单手托腮,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摆了摆:“你不懂。”
屈炀说:“老子喝的酒比你喝的水多,还我不懂?”
“你?”林听晚轻飘飘扫他一眼,“酒量还没有我指甲盖大。”
屈炀:“……”
林听晚敲敲台面:“续个杯。”
“续毛线。”屈炀把杯子往里侧一搁,“我送你回去。”
林听晚闻言坐直,安静下来。
就在屈炀以为她总算是听话一回了的时候,她踩着高脚凳的横杠,双手撑着吧台就要往里翻。
屈炀吓得瞪大双眼:“你干嘛?!”
林听晚一条腿跪在吧台,坦然得不得了:“打劫啊。”
miya揉了揉眉心,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最后屈炀无可奈何,守在吧台盯着她。林听晚想换换口味,miya说别混着喝,容易醉。林听晚想了想,说好。
一杯接着一杯,断断续续,直到下午,屁股都没有从凳子上挪开过。
“所以到底怎么了?”帮着员工收拾完酒吧,屈炀挨着她坐下。
林听晚说:“珍惜现在和我见面的机会吧,下次见我就是已婚少女了。”
这事儿屈炀听说过,林家和岳家谈婚事,闹得庆岭满城风雨。大大小小的群里都在八卦,他消息本来就灵通,很难不知道。
尤其是,这小祖宗昨晚在他的酒吧抡酒瓶砸人,砸的就是岳家那位少爷。
“没有回旋的余地?”屈炀问。
林听晚听见这话,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屈炀猛地弹起来,离她八丈远:“你哭什么?不赖我啊。”
吸吸鼻子,林听晚哼哼唧唧:“我太惨了——”
见她要嚎,屈炀又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双手合十:“别发酒疯,我求你了,别发酒疯。”
林听晚呜呜两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泪眼婆娑中,她掏出手机,趴在吧台刨了半天,拨出去一通电话。
屈炀和miya对视一眼,疑惑,给谁打电话呢。
林听晚把电话拨出去,整个人晕晕乎乎,也不知道接没接通,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声音时小时大。
“对!我就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怪不了别人,是我自己没用。”
“但是!不能因为我没用就让我跟人结婚啊呜呜呜,我罪不至死的,和岳辰结婚我就完蛋了。”
电话那头的季琛听见她黏黏糊糊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反思了一下,他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话说重了。
他没出声,也没有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