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颂见状扯扯嘴角,觉得亲妈实在浮夸:“妈,你悠着点儿。我哥现在是有合法老婆了,我还没有啊,别把人给我吓跑了。”
林落烟轻笑:“我要是跑了不都是因为你吗?别把这事儿赖给阿姨。”
季淮颂无奈地点点头:“行,又我。”
他们聊得有来有往,气氛融洽。林听晚一直没有说话,手被魏滢握着,不松不紧,但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还有戒指磨着她指骨的感觉。
很奇怪,也很微妙。
如同春日里温暖的山涧从心口缓缓滑过,她无端生出一股安全的踏实感。
尤其魏滢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笑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将她在外面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抚平。帮她整理好头发,魏滢收手,盯着她看了会儿,笑说:“晚晚,虽然你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我心里真的很开心,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有缘分。当时听说你退婚,我还难过了好久。”
“我当时脑子里都是学业,而且年纪小,没考虑过这些事,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他。后来我发现,我好像确实有点离不开他,尤其是在国外,好久没有见到他,经常很想他。”胡说八道的话林听晚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一旁的林落烟和季淮颂对视一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能编。
魏滢点点头:“阿琛也真是的,有那么忙吗?都不知道陪老婆一块儿回来。”
林听晚说:“他最近确实有点忙,而且我回来没有和他说。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不想打乱他的行程。”
“好吧。”魏滢说,“阿琛要是对你不好,你和我说,我肯定收拾他。”
听见这话,林听晚突然想起之前季淮颂给她打电话说的那件事——季琛过年的时候被罚跪祠堂,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她偏过身,压低声音,张了张嘴。
“阿……”不对。
深吸一口气,抿唇发出一个“m”的音节,在嘴边晃荡半天,怎么也挤不出那一个字。
魏滢看着她笑:“叫不出口啊?没关系,你跟着阿琛喊我魏女士就行。”
林听晚松了一口气:“好,魏女士,我有一件事想问,不知道方不方便。”
她措辞一番,问得小心翼翼,“过年的时候,季琛是不是被老太太罚跪祠堂了啊?”
魏滢感到意外:“这种事他还跟你说?在你这里卖惨呢?你别心软,他该。这么大的事不和家里那些亲戚说就算了,连我也瞒着,我还得在饭桌子上给他撑腰,可苦了我和他爸了。”
“那他被罚是因为结婚没有提前告诉家里吗?”林听晚问。
“当然不是。”魏滢瞄她一眼,实话实说,但用词有夸张的成分,“他小子当时大义凛然,忠烈得很,死活不肯说是和哪家姑娘结的婚,这才把老太太惹急了,让他去罚跪的。”
照这么说,真是因为她?
林听晚默然,垂眸眨了眨眼睛。
她当时说暂时不想让他的家里人知道,只是想免去一些麻烦。没较真,也没报什么希望,随口说的,就跟打哈欠一样。
反正以老太太的手段,想查出来是谁,想找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的事,比如前段时间就能杀到英国来当面戳她的心窝子。
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但他做了。
偏偏他做了。
她问他的时候,他说没有被为难。
骗子。
第33章兜底我能图她什么?
这顿饭没有别人,总共就五个人,一家人不拘礼节,餐桌上其乐融融。这种长辈在场也没有繁琐规矩和冰冷鸿沟的场面,林听晚感到陌生。
像是被巨大的粉色球体冲击,温暖的烟雾朝四面八方散开,迅速将她包裹,然后托举,她整个人有一点轻飘飘的。
直到离开时她才想起来,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对魏滢说:“魏女士,谢谢你们送的礼物,这条手链我很喜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魏滢说,“我才要谢谢你,愿意和阿琛那小子结婚,愿意成为我的家人。”
愉悦的心情在林听晚回到林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看着客厅里两位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扭头往厨房走。林管家在家,见状默默跟着她走进厨房。
“二小姐别生气。”林管家苍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