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应该就是黄草岭一带地区。”
余从戎拿着地图看。
伍千里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腕上缴获的手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天,眯了眯眼说道:“我们接到的是炸桥任务!
”
黄草岭一带地区显然有他们的兄弟部队在阻击敌人,如此密集的轰炸,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
第七穿插连也有任务在身,增援黄草岭的兄弟部队显然不可能。
命令高于一切。
火速赶往水门桥才是重中之重。
天色渐晚,风雪骤然降临,寒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战士们低着头,抱着身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进,地面的积雪盖过小腿肚,踩踏着嘎吱嘎吱作响,上山的路段陡然变得陡峭起来,战士们一个个互相搀扶着,顶着风雪。
夏远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哪怕穿着棉服,都能感觉到寒冷,至于双脚,鞋子已经湿透,脚已经冻得麻木,冰冷,没有知觉。
他低头擦了擦手腕上的表,取下来一块递给武文祥,“老武,表带上。”
“哪来表?”
武文祥有些惊喜的戴上手表。
“先前缴获的,给了咱们连长一块。”夏远吐着哈气,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掌,“又走了三个小时了,估计快到了。”
武文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山东汉,地方口音很重,战斗经验丰富,为人憨厚热情,仗义老实。他很开心的摸着手表,“是哩,这都走了快一天一夜了,应该快到了,这手表真漂亮,排长,谢谢你。”
“客气什么,手表能对时间,战斗中,时间观念还是要清晰。”
“你说得对,以前俺们打仗,那可没有手表,都是看影子。”
武文祥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着手表,点点头说着:“这还是俺人生头一次有自己的手表。”
夏远扭头看看武文祥,笑着说:“洋鬼子身上的东西好着呢,咱们去缴获去。”
武文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哎!”
夏远知道,水门桥是过了黄草岭,但不知道具体位置,余从戎拿着地图,还在前边摸索着带路,队伍拉得有点长。
刚和武文祥结束聊天没多久,夏远耳朵动了动,似乎敏锐的听到了什么,夏远示意武文祥等着,穿过队伍走上前对伍千里道:“连长!我听到了枪声!”
伍千里迅速喊:“警戒!”
“一排二排停下!”
“三排四排停下!”
伍千里扭头看着夏远:“没听错?”
他知道夏远的耳朵非常灵敏,先前两次提前听到美军的飞机,这次听到枪声,显然不是幻听,很有可能是他真的听到了。
夏远点头:“翻过这座山!”
伍千里挥动手臂,示意前进,原本缓慢前进的队伍就像是激活了一样,战士们端着枪,飞快的向山顶跑去。
再翻过一个斜坡,出现在七连面前的竟然是一根根粗壮的铁管,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顶,引水电站的水阀站房附属混凝土桥,桥面并不宽,仅能够容纳一辆坦克通过,桥下是混凝土制作的桥柱,桥面有数个探照灯不断地扫过水门桥下方的引水铁管和坡面。
在水门桥下的坡面,有一支人数不多的队伍正在朝水门桥的美军发动勐烈进攻,但他们同样伤亡惨重,美军的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犹如雨点般,不断地落在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