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堂打仗也厉害,在其他连队,都是拔尖的,后随着人员调动来到三连四排。
大小任务经历不少,但没有跟着夏远打一次特别厉害的仗,就比如像飞虎山那样的战斗,随着调动,他们三三五团一直负责诱敌深入的深入,甚至牵制敌人。
虽然有任务了,但是任务的艰辛程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可怕,仅仅一天时间,整个加强三连,伤亡人数达到了一半,整个四排的建制几乎被敌人摧毁,艰苦程度达到了前所未闻。
书堂站北侧的无名高地光秃秃的,坡势平缓,敌人的坦克都能开上来。
可即便是这样,战士们没有抱怨的,仍旧想着怎么把敌人阻击,不让他们攻上山头。
每次击退敌人的进攻后,邢玉堂就会找到夏远,让他教自己写入党申请。
三个排增援过来的战斗小组,还剩下三个年轻的战士,黝黑的脸颊,皮开肉绽,其中一名战士的一条腿被炮弹炸断,露出布满血丝的骨茬,夏远给他做了简易的包扎,随着敌人的一波进攻被击溃,夏远让另外两名战士把他扛下去。
“排长,我不下去,我要守在阵地上,现在正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能下去!”
这名战士不同意,坚决不要求下去。
“这是命令,你们把他抬下去后,回到各自的阵地上,这块阵地我打算放弃。”夏远把帽子脱下来,拍打掉帽子上的泥土。
“放弃阵地!”
一群人瞪大眼睛。
夏远道:“和敌人硬打不行,他们的步炮协同,咱们牺牲的人,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被敌人的炮给炸死的。”
这是非常可悲的一件事情,不少战士来到朝鲜战场,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连续跑了好几天,结果刚刚抵达阵地上,就被敌人的炮弹炸死了。
他们至少还跟美国鬼子交过手。
眼下的战斗惨烈,夏远坚持守着这块前沿阵地,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敌人那犁地式的炮弹,没几个人能活下去。
他们也是幸运。
“快去,这是命令。”
四个人坚守阵地,还打算放弃阵地,让敌人占据阵地,然后再反击。
估计也就只有夏远敢这么做。
两名战士扛着受伤的战士往后方阵地冲去,夏远瞧着他们的背影,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伸手点上,五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根中指,他依稀记得,是在向敌人冲锋的时候,敌人的子弹扫了过来。
即便是有危险感知,他堪堪躲避,还是被敌人的子弹咬了一口,那颗子弹就刚好把他的中指打断。
抽着烟,夏远说道:“好了,就是想要比个中指,也比不了了。”
他的手用绷带缠绕着,手掌中间空****的。
“排长,你受伤了?”邢玉堂跑过来,看到夏远的手掌包着绷带。
“被美国鬼子的子弹咬了一口,不碍事儿。”夏远表情淡然,问道:“对了,你的入党申请书写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排长,你瞧瞧。”邢玉堂小心翼翼的把怀里保存的干净的纸,递给夏远。
“可以可以,写这样就行了,表明了自己的入党的决心,以后你成为党员了,要做好表率。”夏远瞧着,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还可以分辨清楚,并且写的很用心,涂改的很少。
邢玉堂的文化来自于部队,搞生产那会儿,他们除了下地,还要上课学习。
“排长,排长,一班长二班长他们都牺牲了。”肖和平哭着跑过来,滚烫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都牺牲了吗?”夏远深吸两口,烟头亮着的红光快速燃烧到屁股,扔掉烟头,用脚踩上去,“我知道了,准备战斗吧,对了,邢玉堂,你先去把入党申请书交给胡指导员,让他看看。”
“唉!”
“快去快回。”
“好嘞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