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贺翩翩没办法回答。
陈怡也知道,除了章立,任何人给的答案都只是一种猜测。只是这个问题折磨了她一个假期,想得到一个答案的冲动已经喷薄欲出。
她伸手又拿了一个马卡龙,入口齁甜,回味苦涩。
贺翩翩将自己代入闺蜜的境地,思索了半晌才开口。
“小怡子,有句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敢给你乱出主意,不过我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想法。
“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摄像头,探照灯,甚至是显微镜,然后去寻找第三者的蛛丝马迹。因为这样,太浪费自己时间和情绪了。”
陈怡:“你不怕被骗吗?”
“不怕。”贺翩翩说道,“恋爱、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既然选择上桌,我们就一定要输得起。对方的底牌,就等他自己亮,我们的时间和精力应该放在积攒更多的筹码,那样,就算这一次输了,想再来一次手里还有资本,或者不想继续也能潇洒走人。”
所谓更多的筹码,是自我肯定,自我赏识和自我疗愈的能力。
如果失去祝逸辰,她确实很难再对下一个人如此动心,但不代表,她会永远沉湎于过去,郁郁不得oveon。
陈怡看着远处的山林,若有所思。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贺翩翩坚信这一点。况且,外面的诱惑那么多,而且只会越来越多,对祝逸辰来说是这样,对她来说未必不是。
给予对方的信任,就好比是银行的信用卡,她能选择发放,必要时自然也能选择收回,不必日日查对方的流水。
一年后,贺翩翩抱着面包走在英国的街头,耳机里播放着他睡前给她的语音留言,她感谢自己在年纪尚小时能早早地省悟这一点,才能举重若轻地熬过每一个想他的夜晚。
她相信,地球另一边的人,也正小心呵护着他们的爱情。
转过街角,她不敢相信的是,地球另一边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40
祝逸辰正站在那里,唇角勾起,眼里带笑地凝视她。
本该小跑过去的贺翩翩,不知为何却呆呆地停住了脚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目光穿过许多阻滞,一错不错地与他视线交接。
这一刻,恍然如梦。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艘船,在爱尔兰海上失去航向,漂泊了许久,经受了无数妖风、冷雨的洗礼后,与灯塔乍然相逢——她的避风港竟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祝逸辰举步向前,将愣在原地的人圈进了怀里。
被久违的他的气息包围,还有让人思念泛滥的他的体温也近在咫尺,贺翩翩心里情不自禁地化成了一片潮热湿地。
“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你要来啊?”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