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高?大的黑色狐狸,狐狸腰间系着长长的锁链,锁链另一端牵着囚车,囚车里?装着个少女。
少女一袭白裙,乌黑如瀑的长发落在腰间,肌肤雪白,手?腕和脚腕上还系着镣铐。
她蜷缩在囚车的衣角,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她看着就是个普通人,那声?单薄白裙避不了寒冷,她赤着的双脚被寒霜冻得通红,脚背上还有被木刺刮过的痕迹。
少女抬起一双眼眸,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满是畏惧和惊恐。
那张脸,沈素认得。
林青槐!
沈素可以确定这囚车里?的少女跟她见过的林青槐一模一样,可她身上没?有一丁点灵力波动?,林青槐爱穿红衣,明媚灿烂,十分聒噪,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肆意感,但囚车里?的少女怯懦柔弱,连抬起的双眸都只敢在刑玉他们身上停留一瞬,而后就匆匆低下。
林青槐明媚盛开,而她几近枯萎。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黑狐拉着的囚车在刑玉跟前停了下来,随着囚车停下,那少女不断瑟缩着,她身上的镣铐锒铛作响。
伏媛看不过眼,她挡在了囚车跟前:“你们欺负她做什么,林青绮不过是个炉鼎。”
独俊财朝着六尺男子看了眼:“铮修师弟。”
骆铮修立刻就冷着脸拽开了伏媛:“林青槐好大的脸,自己不来,找个炉鼎来指挥我们,她既然敢将这炉鼎交托到我们手?上,那她就该料到我们会如何对待这个炉鼎了,她不在这,你替她着急什么。”
伏媛不甘心地?挣了挣:“她只是个无辜女子,被林青槐当做炉鼎就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又……”
她的话?刚刚出口,魏锦和就拽住了她:“伏师妹,既是明白做炉鼎可怜就该知道师兄他们也是想帮她,与其?再回到林青槐手?中受尽折磨,不如死在师兄们的手?下。”
独俊财阴阴的笑了两声?,窄小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还是魏师妹聪明。”
刑玉指了指囚笼里?的少女:“她拿什么跟少宗主比。”
独俊财的手?探进囚笼里?,轻轻挑起了少女的下巴,指着少女的脸,笑容更猥琐了些:“又有什么不能比的,她跟少宗主可是生得一模一样啊。”
囚笼里?的少女被触碰到下巴,她发出低弱的细语:“别,别碰我,少主,少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闭嘴!”独俊财阴恻恻地?笑了两声?,粗糙的指腹不断摩挲着少女的下巴:“你们这些天生的炉鼎,生来就是贱命一条,阴元被谁吸不是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林青槐能因为你杀了我们这些她的亲信,要?不是有我们帮她搜刮炉鼎,你以为她那个少宗主的位置能坐得那么稳!”
没?有什么天生的炉鼎,只不过是这些心怀不轨的人乱扣命数。
沈素是越来越厌烦炉鼎两字,只是眼前的一幕,她是越看越糊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少女分明跟林青槐生得一模一样,可他们都在喊她林青绮。
听着她们话?里?的意思,这个林青槐生得一样的少女不仅不是林青槐,还是林青槐的炉鼎。
可炉鼎怎么会跟主人长得一样呢?
沈素悄无声?息地?将她听到的消息都梳理了一遍,这几人都不是单纯的盛涟门弟子,而是林青槐的亲信,背地?里?不断在为林青槐物色新?的炉鼎,算是林青槐最为信任的一行人。
他们这次来辟幽谷也是为了替林青槐抓炉鼎,本来林青槐自己也要?来的,可最后只派了一个炉鼎来,还让这个不懂修炼,只会陪睡的炉鼎指挥她们,独俊财他们不服,还没?有到辟幽谷就把人绑起来了。
行在路上,刑玉发现她的气息,发觉她只有一人也就动?了抓她回去给?林青槐做炉鼎的心思,但他们意见并不统一。
刑玉想抓他,其?他人不想费力找她。
独俊财和骆铮修几人随着行路枯燥,渐渐有了侵犯炉鼎,共享炉鼎的想法,现在像是要?拉他们当中最强的刑玉下水,而伏媛同?为女子,虽是帮着林青槐做了不少恶事,但不愿眼睁睁炉鼎在她眼前被侵害,所以出声?维护炉鼎。
魏锦和则是随波而流,无论是刑玉想要?抓沈素,还是独俊财他们想要?炉鼎的身子,她都是随着多数人而动?。
她不似伏媛那般会怜悯林青绮,也不似独俊财他们会欺负林青绮。
独俊财阴险,不掩贪婪。
骆铮修看着一板一眼,但心思都跟独俊财一样,他们被更强大的刑玉和林青槐欺负着,却想着将痛苦施加到更弱小的林青绮身上。
刑玉看着则是有些愚蠢,他显然被林青槐吸食过阳元,却还是对林青槐痴心一片。
就连望着那跟林青槐一模一样的脸,都微微有些动?容,他一把从骆铮修手?中抢走了铃铛,冷冷地?摇了摇铃铛:“我没?有跟人分享女人的恶习。”
银铃铛到了他手?中。
随着他摇晃银铃铛,那黑狐就拉着囚车跟在了他身后。
看起来这黑狐并不是骆铮修饲养的妖宠,而是被铃铛所控的妖傀,谁有铃铛它就会跟着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