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出来了啊,那可就有?点不太好玩了。”
她又?哪里是?什么魔宗宗主水峰,她分明是?魔宗圣女水泞。
江谙黑了一张脸:“你父亲呢?”
水泞扁扁嘴,她站了起来,又?在瞬间跳上了椅子,细白?的?脚踝几乎要融进?那铺了松软羊毛的?椅背上,她猜得并不太稳,娇躯跟着椅子轻轻晃动,嘻嘻笑着:“我阿爹说你们日日商议就是?不见商议出个结果,他有?些乏了,懒得跟你们说话,让我来听听,听到了什么回去告诉他就好。”
白?余身?侧坐着林恙晖。
林恙晖望着水泞细软的?腰肢,细白?的?双腿,看着她将踩椅子视为玩乐,低骂一声:“妖女,不成体统。”
水泞才不管他说什么,眼见着没了好玩的?。
她轻轻拨动身?上挂着的?小铃铛,铃铛声响起,她的?身?体瞬息间消失在了篷帐中,椅子上只留下来了一片片黑紫色的?花瓣。
水泞没听清白?余的?声音,白?余可是?听清了,她斜了眼林恙晖淡淡道:“林宗主,她爱穿什么是?她的?自由,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爱看大可以不看,又?何必出声辱骂。”
林恙晖眼底浮着一片乌青,双眼微微朝外凸着,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眼白?余:“白?余,我可是?你的?长辈。”
白?余不卑不亢道:“林宗主说笑了,你是?盛涟门的?宗主,我是?寒枫林的?宗主,你这声长辈不知?是?从何处论来的?。”
“混账!”林恙晖被她激怒,恶狠狠地瞪了眼她。
眼珠子转动,将篷帐中的?人?和妖都扫了一遍:“我看今日也不必再谈了!”
他愤然?离开?。
先是?出了水泞这场闹剧,而后四大宗宗主还走?了一人?,江谙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绷不住了,他轻咳一声,目光在妖族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面色难看的?狐三白?、心不在焉的?竺仙儿、只会吐墨汁的?铎樶、八只眼睛都冒着杀机的?乐羡、玩世?不恭的?夜浣、凶恶无比的?蓑利、目光吃人?的?宿溯,算来算去只有?迟迟不语的?邬绣看着正常点,没有?什么恶习。
江谙轻咳一声,故作从容:“邬族长,难道不说上两句?”
邬绣一愣,她显然?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能够被人?点名让她张口,眸中露出一点点欣喜,不过她遮掩的?还是?很好,她反问?了江谙一声:“你们真想听我说话?”
江谙大抵是?疯了。
她们从前对雁碧山这些妖王都是?不了解的?,可因为秘境的?事,先前没有?谈拢的?时候也是?动过手,邬绣留给人?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倒不是?她有?多强,主要是?她长了张嘴。
黑乌鸦张口可是?不祥。
白?余还没来得及阻拦,江谙另一边坐着的?古云宗宗主宋谨就先她一步开?了口,他用力拽了拽江谙,差点将江谙从椅子上拽下去:“江长老,既是?诸位妖族族长今日不想谈,不如我们明日再谈的?好。”
“好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凑到了江谙耳边:“别让她张口,她要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也是?见识过后果了的?。”
江谙笑着应承了下来,只是?心中也将宋谨狠狠地记了一笔。
篷帐中的?人?和妖一一散去,转瞬间就只剩下了白?余和江谙,白?余指尖轻轻落在手腕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江谙,来的?为何是?你?而不是?盛清凝?”
江谙没有?回答她,她便又?补了一句:“难不成你将你小师妹也暗害了?”
江谙掐了一把手臂,这才勉强维持住笑意:“不劳白?宗主多费心思,掌门师妹有?事脱不开?身?,不日就会来雁碧山了。”
“是?吗?”白?余轻飘飘地承下了江谙的?话,紧接着问?了他一句:“江长老,你说卫南漪在哪呢?”
江谙故作困惑:“白?宗主这是?何意?”
白?余托着腮,一改古板,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江长老,我一直在想当年拜师仪式上,你亲女指责你杀妻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也是?当年参加拜师仪式的?人?之一,按理说她是?宗主,送礼这样的?事大可以不去的?,不过那日拜师的?还有?江绪,江绪自己没什么份量,可谁叫她阿娘是?曾压得她们这一辈人?人?都喘不过气来的?卫南漪呢。
还好她去了,不然?也看不到众目睽睽之下发疯到指责亲父的?江绪,也见不到江蕊平力压满堂宾客的?盛大场面。
现在想想都还觉得那日场面精彩不凡。
卫南漪的?女儿可半点也不像她。
面对白?余的?步步紧逼,江谙眼中浮出了泪花,他微微扬起下颚让泪花憋在眼眶中:“我待大师姐情深似海又?怎会害她,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那日白?宗主应当也听到了,我女儿神识有?些缺陷,怕是?……”
“最?好如此。”白?余呢喃一声,离开?了篷帐内。
在白?余离开?以后,江谙摔碎了篷帐中所?有?的?椅子,近乎癫狂地将白?余骂了一遍又?一遍,当然?其中是?少不了江绪名姓的?。
他无数个日夜里都曾后悔,不曾将江绪一块杀了。
江绪活着只会坏他的?事,可他现在杀了江绪又?太显眼,好在江绪自己是?个成不了事的?,现在几乎人?人?都相信他亲女江绪是?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江绪的?话。
除了……江蕊平……
江谙觉得江蕊平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不过还好江蕊平快死了,只要她死了,临仙山就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力量了,毕竟现在没有?人?比她手中的?修炼资源更加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