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两年的画面刀子般在脑子里横飞。
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叫嚣着“你有病!”,一管管针剂,每一幕都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意识。
见俞翊航整个人像受惊了的小动物般蜷缩起来,段斐晟眼神一凛。
他几步上前,一把钳住他的下颚。
碾碎骨肉般的力道疼得俞翊航冷汗涔涔:“痛……”
“痛?”段斐晟嗤道,“比起你给我的痛,这算什么!”
满含恨意的声音如雷在俞翊航耳畔炸响,两年多以前的模糊记忆涌了上来。
那场车祸,不仅带走了段父段母,也让段斐晟心爱的陆昱泽双腿残疾。
而这一切罪责,被他不由分说的推到了他身上。
只因为陆昱泽醒来后那一句“凶手是俞翊航”!
俞翊航忍痛扯开嘴角:“不是我……”
苍白的解释只换来段斐晟一声嘲笑:“你的话就和你的人一样,不值钱。”
听到这似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话,俞翊航心头一窒:“你要做什么??”
段斐晟扼住他的手缓缓收紧,每个字都带着极致的憎恶。
“当然是要把你在我和阿昱身上加诸的一切,千百倍的讨回来!”
偌大房间中,昏暗的灯光勉强照着贴满旧报纸的墙壁。
每张报纸上都写着:前房地产大亨俞鸿生,不堪巨债跳楼自杀!
俞翊航怔然望着报纸中血色的照片。
仓惶的目光落在报纸的日期上。
一年前……
他爸已经死了整整一年,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孱弱的身体抖筛般发颤,俞翊航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浓烈的痛苦和悲戚。
下一秒,他抬手疯狂地撕扯着报纸:“不可能!我爸不会死……”
直到所有报纸成为一地碎纸,他才呜咽着缩到墙角,像是濒死的幼兽。
夜渐深,黑暗带着一种致命的窒息感袭上俞翊航的心。
隐约间,他又听见折磨了两年的声音。
“杀人犯,不得好死!”
“你害了他一家,死有余辜!”
每一句咒骂都像针刺着俞翊航的耳膜,痛的他呼吸困难。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他红着眼,捂着耳朵一遍遍重复着,却怎么也逃离不了。
这一夜,俞翊航只觉得比在精神病院还要煎熬。
冷风呼啸了一夜。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让俞翊航有瞬间的失明感。
段斐晟站在门口,冷凝的目光落在角落中人的身上。
比起昨天,此刻的他更多了几分狼狈。
他抬了抬手,保镖立刻将俞翊航带到了楼下。
再次被重重扔到地板上,俞翊航身体麻木到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哑声开口:“我爸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