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在你眼里重要吗?”俞翊航无力反问。
听了这话,段斐晟目光一冷:“俞翊航,你该感谢我的大度让你不至于蹲大牢。”
俞翊航眼睫颤了颤,被他荒唐的话刺的满心悲凉。
他所认为的“大度”,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看着身下竭力隐忍泪水的俞翊航,段斐晟心口划过抹微不可察的沉闷,更加凉薄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他不耐松开手,语气冷凝:“再敢伤害阿昱,我一定让你后悔这么早出院,滚出去!”
闻言,俞翊航眼神恍惚了瞬。
他撑起身,带着满目疲倦和哀戚一步步离开。
重回寂静后,段斐晟点燃根烟,却仍旧驱散不了脑子的躁意。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好友莫骏祈。
他捻灭烟,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手机中传出莫骏祈兴奋的声音说:“听说你要结婚,我特地从法国赶回来了!”
段斐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俞翊航刚刚躺过的沙发上。
“恭喜你啊,终于和他修成正果了。”
段斐晟神情微沉:“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和阿昱也不用等到现在。”
话音刚落,那端的莫骏祈语气突然多了丝迷惑。
“阿昱?不是翊航吗?”听到这句的疑问,段斐晟神色微微一怔。
然而紧接着莫骏祈嘟囔了一句“可能我听错了”后又说:“我在鹭岛,来喝几杯。”
段斐晟捏了捏眉心,应了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夜渐深。
一片漆黑的房间,俞翊航靠着冰冷的墙壁,出神地望着窗外。
陆昱泽的话不断在耳畔回荡,吵的他心乱如麻。
当年他只是帮段斐晟去车上放礼物,可之后那辆车便因为剎车出现问题翻下了山崖。
段父段母当场死亡,而段斐晟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因为段俞两家企业一直都是竞争关系,监控中又只有他这一个外人接触过车,所以罪名自然就扣到了他头上。
再加上陆昱泽说的话,无疑是承认了他才是罪魁祸首。
俞翊航攥紧了拳,心绪忽然飘到了俞母身上。
他望向庭院的围墙,眸光微微一亮。
冷风掠过枝头,卷起片片枯叶。
俞翊航吃力地爬上墙沿,指尖因为摩擦渗出了血丝。
望着陡高的地面,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从脚踝袭来,俞翊航白着脸倒吸口凉气。
但他还是强忍着痛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跑去。
远方高楼闪烁的灯光像海面上的灯塔,提醒着俞翊航希望在即。
他噙着泪,却遮不住眼底的欣喜。
妈,你等等我……
可就俞翊航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一辆熟悉的迈巴赫疾驰而来。
如昼的灯光照的他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