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按下不停乱跳的心脏,张了张嘴,话未出口,伴随着佣人的惊叫,陆昱泽只觉得面上一痛。
竟是被段斐晟掐住了下颚,险些咬断了舌头。
段斐晟眸子里闪着寒光:“我的东西呢?”
这句话宛如一柄利剑,直直穿过陆昱泽的心脏,叫他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是你换掉了我的记忆,拿走了所有有关俞翊航的东西。”段斐晟眼神利刃般,似要割破陆昱泽的面皮,露出他丑陋的内里,“我现在只问你,东西呢?”
“我没有……”陆昱泽摇着头想要装傻,可是下颚越来越紧的手指叫他无法继续说谎。
他只好大叫道:“我怕你伤心,所以把东西都烧了!”
段斐晟怔了一瞬,紧接着腾升起更盛的怒火,他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敢烧了?”
他的眼瞳漆黑如夜,将陆昱泽困在里面,恨不得将他扼死在瞳孔中。
半晌,几秒的冰冷的沉默过后,段斐晟嗓音冰寒:“是我蠢,竟然被你摆布,你真是厉害。”
陆昱泽浑身一震,他在段斐晟身边待了整整两年,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就在暴怒的边缘。
看着带着杀意的段斐晟,他不可遏的打了一个战栗,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含泪哀求:“是我太爱你了,他害死你爸妈,我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这么做的。”
“不在乎我的腿,可是我太在乎你了。”
段斐晟眸光晃了晃。
当年是陆昱泽拼死护住了他才保住了他的命,却让自己废了双腿。
这是一份救命恩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陆昱泽连呼吸都不敢,等待着段斐晟的审判。
最后,那手指做成的刑具终是离开了他的脸。
他赌对了。陆昱泽捂着脸落泪,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阴狠。
他的双腿和段父段母的死,是束缚段斐晟最好的绳索。就在陆昱泽以为逃出生天时,男人的声音落在他耳里,震耳欲聋。
“你最好祈祷你没有说谎。”
陆昱泽心狠狠一颤,抬起恐惧的目光,却只能看见段斐晟大步离开的背影。
这一刻,他忽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海面无垠,海浪晃荡的声响在耳边立体环绕。
俞翊航裹着毯子捧着热茶,缩在角落里的沙发里,旁观着甲板上的众人寻欢作乐。
他不能理解,大冬天的为什么有人愿意出海游玩,而且还有这么多愿意跟随。
海风刮得猛烈,可他们还要故作开心,只因为他身边的人。
俞翊航用余光偷瞄着身旁,蔺谦慵懒的躺着,只穿了一套简单的长袖和长裤,一副不咸不淡兴趣缺缺的模样。
忽然,像是被发现了,那人低沉的声音蓦的响起:“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