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导演都是恶魔……”
在这片美好中，史蒂文?索德伯格下意识挺直身躯，双手抱在胸前。
果然，温馨之后不久，便是另一重深渊。
疯狂的魏莱不再满足于抽打陈念那张美丽的脸，而是一边打，一边。。。
山风穿过断墙，吹动了讲台上那本摊开的练习册。纸页翻动的声音像是一声轻叹，又像某种回应。阿?没有回头，她知道那是风在读??读那些被藏进横线格里的字句，读那些用铅笔轻轻描出、又被橡皮反复擦拭的痕迹。
方星河站在门口，望着她背影。阳光斜照进来，在她肩头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墙上仍在播放的画面：小女孩奔跑在麦田中，手中麦穗摇曳如火。那束光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未曾中断。投影仪早已过热报警，可图像依旧清晰，仿佛不是来自机器，而是从墙壁本身渗出的记忆。
“你说，”他终于开口，“我们是不是也成了他们的一部分？”
阿?转过身，眼神平静得如同湖面。“不是‘成为’。”她说，“我们本来就是。从听见第一段《通冥调》开始，从母亲的信落到我手心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旁观者了。”
吴穹正蹲在地上调试设备，闻言抬头：“回声网的节点数昨夜突破十万。新增用户集中在西南边境和西北牧区，大多是偏远村落的教师、村医、民间艺人。他们自发组织‘记忆圈’，每周聚一次，轮流讲述一段禁史。”她顿了顿，“有个甘肃的小学老师，把《播种》改编成了皮影戏，晚上在晒谷场上演出。孩子们看得入迷，家长却吓得不敢让孩子再去??怕惹事。”
“但他还是演了。”普周接过话，声音低沉，“而且录了像，传到了暗网论坛。现在全国有十七个村子在模仿他的版本。”
“这就对了。”阿?轻声道，“恐惧会退场，但故事不会。只要还有人愿意听，真相就不会死。”
她走到黑板前，指尖再次抚过那行“你们终于来了”。粉笔灰沾在皮肤上，像雪末。忽然，她察觉到异样??黑板右下角的裂缝里，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她用指甲小心抠出，是一小片泛黄的纸角。
吴穹立刻取来镊子与放大镜。当她们将残片完整取出并展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儿童作业纸，边缘烧焦，显然曾被火焰吞噬大半。幸存的部分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老师说，要记住春天。
>
>春天来了，门就会开。
>
>我们要把书藏在树洞里，等以后的小朋友来找。
>
>??小达瓦，1992年4月10日
“小达瓦……”普周喃喃，“这个名字出现在当年的学生名册上。后来辍学了，再无记录。”
“但他活下来了。”阿?说，“而且他记得。”
方星河猛地站起身：“核桃树！她说过，那棵树是她亲手种的。会不会……树洞里真有东西？”
他们冲出教室，奔向校舍后方的老核桃树。二十年过去，它已长得粗壮高大，枝干扭曲如龙脊，树皮皲裂处爬满青苔。阿?绕着树干一圈圈走，手指摸索每一寸凹陷。
“这里！”她突然停住。
一处树瘤下方，有一道几乎与纹理融为一体的缝隙。她掏出随身小刀，轻轻撬开。木屑簌簌落下，露出一个密封的铁皮盒，表面锈迹斑斑，却被层层蜂蜡包裹，防水防潮。
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陈年的墨香混合着干枯花瓣的气息弥漫开来。
里面是一叠手抄稿，用不同颜色的墨水书写，纸张来自各种笔记本、练习册、甚至药品包装纸。每一页都标注着日期与署名：
>《播种》第三幕台词（据老师口述复原），作者：扎西次仁，1993年6月
>电影分镜草图（共十二幅），作者：央金卓玛，1995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