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中午12点半准时来接我。另外。。。”他递过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想跟我反映的情况，随时打这个电话。”
钢铁厂的烟囱一如既往地喷吐着灰黑色的浓烟，像一条条扭曲的巨蟒爬向天空。
林川站在厂区门口，抬头望了望那些烟囱，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整，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林书记！哎呀，您可算来了！”
郑卫国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身后跟着几个厂领导，个个西装革履，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谄媚笑容。
林川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歉意：
“郑厂长，实在不好意思，上午的会议拖得久了些。”
“哪里哪里！林书记日理万机，能抽空来我们这小厂视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郑卫国搓着手，眼睛却不住地往林川身后瞟，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其他随行人员。
林川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他故意只带了一个记录员，就是要给郑卫国一种“自己人”的错觉。
“郑厂长，咱们边走边聊？”林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对对，林书记请！”
郑卫国连忙侧身让路，“我已经安排好了参观路线，保证让您看到我们厂最优秀的一面！”
林川嘴角微微上扬：
“那就麻烦郑厂长了。”
一行人走进厂区，机器的轰鸣声立刻淹没了所有交谈的可能。
郑卫国凑到林川耳边大声介绍，林川只是点头，偶尔露出赞许的微笑。
经过高炉区时，林川注意到几个工人正费力地搬运着钢材，他们的工作服上满是汗渍和油污，脸上戴着已经发黑的口罩。
“郑厂长，工人们的防护措施似乎不太到位啊。”
林川故意提高声音。
郑卫国脸色一变，随即又堆起笑容：
“林书记慧眼！这批口罩是新采购的，可能还没发下去。我这就让人去查！”他转身对身后的副厂长使了个眼色，“老李，快去仓库看看怎么回事！”
林川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继续向前走。经过一片空地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怎么空着？”
郑卫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这个。。。原本是准备扩建的，但最近钢材市场不景气，就暂时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