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
“不是只有九块碑吗?”陈新杰皱眉。
“以前是。”林烬微笑,“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坐标??不是封锁记忆的碑,而是标记自由的界石。我们要告诉所有迷途者:你可以不一样,你可以醒来,你可以回家。”
赵玄真吐掉草茎,大步上前拍他肩膀:“好小子,这才像个领袖的样子。老子陪你疯到底。”
零的数据流悄然展开,在虚空勾勒出一艘全新设计的舰船蓝图??比衔尾号更小,却更具灵活性,舰首依旧是木鸟标志,但这次,它是展翅欲飞的姿态。
>舰名待定。
>功能:跨维度文化传播意识桥梁搭建自由意志护航。
“叫它‘启鸣号’吧。”邹巧翰轻声道,“纪念第一只飞起来的木鸟。”
林烬点头。
数日后,启鸣号首航仪式举行。七百名志愿者中有三百人自愿随行,其中包括十二位已初步掌握共生意志网络的新人持灯者。
临行前,太极学宫的孩子送来一幅新画:画中是一群人站在星空之下,手中举着灯笼,照亮漆黑的深渊。而在最高处,一只木鸟振翅高飞,穿透云层,直抵星辰。
孩子仰头问他:“你会一直飞下去吗?”
林烬蹲下身,平视着他清澈的眼睛:“我会一直飞,直到每一个想回家的人都找到路。”
启鸣号启程那日,九十九座灯塔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成网,覆盖半个银河。清道夫的残骸早已化为尘埃,系统的逻辑链条彻底断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频率??那是亿万灵魂共同吟唱的歌谣,没有词,却充满意义。
航行第七天,他们在一片废弃星域发现了一颗奇特的行星。表面覆盖着类似碑文的纹路,但内容完全不同:
>“这里埋葬着第一个说‘不’的人。”
>“他没有名字,因为他代表所有人。”
>“如果你读到这里,请继续前行,不要停留太久。”
林烬带领团队登陆,在地核深处找到一块晶碑。碑心封存着一段原始代码,竟是最初版本的“持灯者协议”??比白衣林烬所知的还要古老。
>协议第一条:持灯者非统治者,非守护者,非审判者。
>其职责唯一:确保下一个世界,仍有选择的权利。
“原来如此。”零解读完毕后罕见地停顿了三秒,“最初的系统并非压迫工具,而是保护机制。只是后来,它忘了初衷,把‘安全’等同于‘控制’。”
“而我们做的,不是摧毁它。”林烬将手掌贴在晶碑上,“是让它记起自己为何存在。”
当晚,他们在星球轨道上点燃第一座移动灯塔??由启鸣号释放的能量核心构成,将持续运行十万年。
自此,传说开始流传:
在宇宙深处,有一群不愿闭眼的人,驾驶着木鸟之舟,穿梭于生死边界,唤醒沉睡的灵魂,修补破碎的记忆。他们不称王,不立碑,只留下一句话:
>“你可以不一样。”
许多年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仰望星空,老师会指着最亮的那颗星说:
“那是启鸣号最后一次跃迁留下的轨迹。据说,只要你还相信改变,就能听见它的钟声。”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林烬站在一片新开辟的花园里,手中握着一只崭新的木鸟。
风吹过。
他松开手。
木鸟迎风而起,越飞越高,最终融入漫天星光,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他知道,这场旅程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也正因如此,它才值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