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并非没有尝试与那三位精奇嬷嬷搭话。她做过皇后,自是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本想着与这三人搞好关系,看能否寻个机会让自己去养心殿。可惜这三人根本不搭理她,对她的示好毫无反应,仿佛听不懂一般。如懿脸色阴沉,打开衣柜挑了件茶色满绣旗装穿上,在穿衣镜前整理衣物,心里却焦急万分。如今她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在翊坤宫中白白消磨时光。在前世,她四十多岁时还与弘历浓情蜜意。她的两个孩子,皆是她四十岁才怀上的,生女儿那会儿,弘历欢喜得不行。必须尽快找个机会见到皇上才行,她坚信,只要能与皇上见上面,她就有办法让皇上忆起两人的青梅竹马之情。她刚在心中下定决心,哪怕偷跑出去,也要去养心殿求见皇上,就在这时,只听得院内传来一阵说话声。进忠身着一身蓝色蟒袍,领着手下的小太监走进了翊坤宫。这一进来,就让他愣了神。只见这翊坤宫的院子里,竟显得颇为荒凉,与嬿婉当差时的景象截然不同。侧殿门口,还有个太监装模作样地拿着扫把扫地,可那动作实在敷衍至极,明摆着是在公然偷懒。这太监见进忠瞧着自己,吓得扫把都掉到了地上,赶忙跪下请安。进忠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可没心思管这闲事,随口丢下一句“起来吧”,便带人朝着正殿走去。绿弗和那三个精奇嬷嬷可是认得御前的人的,一见进忠就赶忙行礼,躬身问道:“进忠公公来了,您此番前来可是有何吩咐?”殿内的变化自然也逃不过进忠的眼睛,这原本华丽的翊坤宫竟然成了五阿哥的卧房。他神态自若地环顾一圈,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要把这事跟嬿婉讲讲,说不定能博她一笑,求得片刻亲近。进忠也不耽搁,朝着三人点了点头,见娴妃不在,开口说道:“不必多礼了,我奉皇上之命,来传皇上的口谕,把娴妃请出来吧。”绿弗在宫里多年,一见这阵势就知道没好事,她转念一想,心里倒是有了谱,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内室走去。娴妃一个失宠受罚的妃子,从皇后宫里出来后,不仅拦下令妃,竟然还敢讽刺人家。眼下这估计就是令妃的报复,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才从长春宫回来多久啊。她匆匆走进内室,见如懿竟然还坐在梳妆镜前描眉,声音急促地说道:“哎哟,娴妃娘娘啊,您快出来吧,进忠公公来传皇上的口谕了,正等着您呢!”如懿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眉笔,忙转身惊喜地问道:“是皇上的口谕吗?皇上没有来翊坤宫吗?”她声音沙哑,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话砸向绿弗。绿弗这人长相刻薄,虽说会来事,可心眼着实不大,她可没忘记娴妃用护甲狠掐她的事。这娴妃拿她出气,也别怪她不尽心,绿弗勾了勾唇角,故意顺着如懿说:“奴婢也不清楚,进忠公公只说传皇上口谕,娘娘您快去接旨吧,没准是皇上召见您呢。”她知道娴妃这段时间常常垂泪思念皇上,甚至多次想去养心殿求见。若是她先期待,而后得知皇上派人送来的事惩罚,想必会更加伤心欲绝吧。如懿忙起身朝着外间走去,她心中满是喜悦,想到即将能见到弘历,更是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自己一路走来如此艰辛,一切都是为了能与弘历相伴到老。哪怕她在翊坤宫中重病离世,哪怕如今她被关在翊坤宫中为奴为婢,只要能和弘历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深吸一口气,仪态端庄地朝着进忠跪下,满心期待地等着皇上的召见。进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闪过种种狠厉的念头,就这么个跟老嬷嬷似的女人,竟然敢欺负他的嬿婉。想到她拦住嬿婉说的那些话,进忠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衬得他越发邪魅。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皇上口谕,娴妃言语冒犯皇后,对皇后毫无敬意,传皇上口谕,着令娴妃身边的精奇嬷嬷每日掌嘴二十,罚她一个月长长记性。”等他说完,殿内鸦雀无声,原本还担心娴妃复宠的那位精奇嬷嬷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娴妃是没可能再得宠了,要是她得宠,这殿里这些曾磋磨过她的人,恐怕就要遭殃。绿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瞟了眼已经呆住的娴妃,心里冷哼一声,与那三个精奇嬷嬷对视一眼,磕头道:“奴婢领旨。”进忠厌恶地看了眼神色难看的如懿,他退后一步,抱臂说道:“皇上听闻娴妃在长春宫外就多嘴,甚是恼怒,皇后娘娘可是六宫之主,岂是妃嫔能随便议论的,你们务必要用心让娴妃长个记性,不可再让她胡言乱语。”那三个精奇嬷嬷哪会不懂他的意思,赶忙殷勤地应了下来。如懿此时总算缓过神来,她浑身发冷地跌坐在地,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下旨要让人每日打她。她嘴唇颤抖,那句“领旨”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一阵阵地剧痛传来,这痛仿佛从骨髓深处传来一般,痛得她无法呼吸。上一世的时候,她虽被皇上无故囚禁,在翊坤宫中缺衣少食,可她好歹还是大清的皇后。她还能自欺欺人,她和皇上之间是有感情的,没想到,她重新回到年轻之时,却要遭受如此屈辱。想到皇上的旨意,她心中犹如烈火在灼烧着心肺,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什么冒犯皇后,恐怕根源在令妃身上吧。她不过就是和令妃说了几句话,皇上竟然就偏听偏信,竟然被令妃哄骗得下旨打她。如懿再也维持不住体面,眼中打转的泪水缓缓落下,眼里满是凄然,皇上怎么如此狠心,难道忘了两人的青梅竹马之情了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情谊难道只有她一人记得吗?:()从如懿传开始:诱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