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花栖枝总是还站在锁链之上。
偶尔心情不好,直接拔剑斩向花栖枝,她也能从容应对,操控着傀儡,两人先过个百十来招……成功将柏凝要做的事情往后拖。
就这样,几乎柏凝在鸾鹤谷里住了多久,花栖枝便在锁链上站了多久。
当时,她没有觉得虚弱。
也从来没有闭眼,让自己陷入睡眠。
而现在,仅仅是放了一点血,当然,也或许不仅仅是一点,但是身上的骨头没有碎尽,她却作出如此模样。
柏凝再一次意识到,现在的花栖枝很弱。
很弱。
弱到倘若是巅峰时期的自己,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弱?
浑身的修为还能散去么?难道是自毁根基?
不应当,她现在使得还是天枢炼傀术,与过去相比,根本没有变化。
那又是怎么回事?
以及花栖枝满头的白发,是过去便有,还是这二十五年间生出来的?
柏凝只觉得自己死了一遭后,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人变得她根本看不清,都隔着一层厚厚的雾,将他们的真实想法,藏在雾后。
而她能做的,便是尽力驱散这层雾。
看清她未看清的真相,认识她未认清的人。
无论局势怎么变化,她始终如此。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
柏凝的心底,莫名地冒出这句诗来,片刻后,又笑着摇头。
自己也要变成月息了,闲来无事便吟两句诗。
看来和她久呆一处,还是有好处,至少沾到一点文艺气息,而不是终日打打杀杀。
柏凝笑着,心里,却并未轻松太多。
一切都变了。
那么,月息呢?
她的道侣,她的爱人。
现在还是和过去一样,深爱着自己吗?
柏凝不知道,目前,也不太愿意细想。
在感情面前,谁都是胆小鬼。
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