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蛇缓缓转身，依旧戴着口罩，右手小指残缺处缠着绷带。“不止你们。”他淡淡道，“我花了十年重建大脑。”他指了指太阳穴，“当年雪崩把我埋了三天，颅骨骨折，面部烧伤，记忆碎片像雪花一样乱飞。但我记得一件事??我弟弟，不该死。”
林骁握紧枪柄：“李昊……是我下令开的枪。”
“你知道错在哪吗？”幽蛇冷笑，“你不该犹豫。如果你确信他是叛徒，就该当场处决；如果你不信，就不该让他死在战场上。你选择了折中??让他‘误击’身亡。你以为这是仁慈，其实是懦弱。”
林骁喉结滚动，无法反驳。
“这十年，我把自己改造成一个系统。”幽蛇走向控制台，“每一根神经都是代码，每一次心跳都是计时器。我渗透医院，只为接近你身边的人；我入侵水厂，只为让你明白??掌控生死的滋味，和你当年一模一样。”
林骁缓缓举起手枪：“现在你可以收手了。”
“收手？”幽蛇摇头，“还没完。你还没做出选择。”
他按下按钮，墙面投影骤然亮起??十三个基础设施的控制界面再次浮现，但这次，每个节点旁多出一个人名：
**水厂→白薇
地铁→程小雨
电网→赵猛
医院→周岩
……**
“只要你动手阻止我，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就会立刻上传至暗网，连同他们家人的住址、电话、日常路线。他们会成为下一个‘幽蛇’的目标。永无止境。”
林骁浑身僵硬。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不是毁灭城市，而是摧毁人心。
“你想要什么？”他咬牙问。
“我要你承认。”幽蛇逼近一步，“当着所有人面，说出真相：李昊是无辜的，你是凶手。然后，你自己走进监狱。”
林骁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以为，只有你在布局？”
幽蛇眉头微皱。
林骁抬起左手，露出腕表内侧一枚微型芯片：“从你第一次入侵我家电脑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利用人性弱点。所以我做了备份计划??不是技术防御，是心理反制。”
他按下按钮。
刹那间，整栋医院响起广播声，是林骁预先录制的音频：
“我是林骁。十年前边境任务中，因我个人判断失误，导致侦察兵李昊被误认为叛徒并遭击毙。事后查明，真正泄密者另有其人。我对此负全部责任。现主动向公安部投案，接受法律审判。”
幽蛇脸色骤变：“你疯了？！这会毁掉‘影刃’！”
“不会。”林骁冷冷道，“因为你不会再发布这些资料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林骁直视他双眼，“你想让我痛苦，想让我背负罪孽活下去。可如果我现在就认罪伏法，你就失去了折磨我的乐趣。你会忍不住继续玩下去??而这，就是你的破绽。”
幽蛇呼吸急促，手指颤抖。
“而且……”林骁缓缓摘下外套，露出绑在腰间的引爆器，“我知道你藏在哪里。”
幽蛇猛然回头，只见监控画面中，苏念正站在城西写字楼顶层，手里举着一部卫星电话。
“信号源定位成功。”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七层跳转路径已逆向追踪，最终指向人民医院地下四层??放射科废料库。”
林骁向前一步：“你用了白薇的权限接入系统，但忘了她每天都会进行生物特征校验。她的AI助手记录到异常登录行为，并自动标记位置。从她发现脚印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你会来医院。”
幽蛇踉跄后退，眼中首次浮现慌乱。
“你以为你在操控一切。”林骁逼近，“可真正被困住的，是你。你活在过去，困在仇恨里，连脸都不敢见人。而我??我已经准备好面对。”
他举起手枪，对准幽蛇眉心。
“最后一次机会。放下设备，束手就擒。”
幽蛇怔怔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