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渔也不例外。再次碰上晨跑的祝由绪,他有话对殷渔说,所以不依不饶地也跟着殷渔跑。边跑边问,“晚上想吃什么?”殷渔蹙眉,“我今晚不去。”更何况,她只昨晚去过他宿舍蹭过一次饭。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今天也会去?“今晚是我给王教授的赔罪宴,上次那个红薯,你也吃了。你不得跟我一起去找他赔罪吗?”“那是你挖的。”祝由绪不怒反笑,“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我没有。”“那你说,晚上吃什么?”殷渔真的着急,敷衍地说了句,“吃鱼,松鼠桂鱼。”祝由绪得到答案后满意地目送殷渔跑走,稍后反应过来,“吃鱼,吃渔?”“殷渔,你怎么吃同类啊!”他大喊一声。殷渔没回他,他忍不住笑。游鱼入林夜晚,山间寂寂无声,偶尔一声野鸟自松间振翅而飞,一声鸟鸣划破长空。厨房里烟雾缭绕,铁锅与锅铲激励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真如打仗一般。在食堂工作许多年的老厨师,好不容易歇下来习惯性想要掏根烟。却被一旁的祝由绪打断,“张叔,厨房禁烟啊!”老厨师悻悻地收回手,瞥了一眼祝由绪面前的炒锅,撇嘴道,“你小子,管你叔头上来了!”一旁经过的李阿姨是老厨师的老婆,夫妻俩人一起在这厨房工作了三十年。李阿姨蹙着眉头,拍了自己老头的胳膊一下,“你今天下午酒吃多了,现在酒劲还没散呐!叫一个小辈看笑话。”转头笑脸盈盈地对祝由绪说,“别说,这些日子看下来,小祝的手艺是真不错。不仅刀工了得,还能颠勺!将来不知道哪个女娃子有这个口福哦!”祝由绪嘴角勾起,没说话。他笑起来自带一股痞气。好像天生就是这样落拓不羁,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他这只游鱼。等熄了火,祝由绪最先让李阿姨给自己尝尝味,得到了李阿姨这个刁钻嘴巴的认可,他就放心了。至于那道松鼠桂鱼,祝由绪属实是没有做过,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李阿姨屁股后面,一步一步地看着李阿姨做。他默默将做法记在心里。忙活近两个小时,才将今晚这顿“赔罪宴”给准备好。现在还差一道汤,正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煮。夜风穿过厨房的窗户,吹进来。方乾的电话在这时候打来,祝由绪走到外面,嘴里斜斜地叼了支烟,站在垃圾桶不远处。接起电话,“你人在哪呢?我去你家看你,你不在那。”方乾声音略显焦急。祝由绪正色道:“怎么了?”“出事了,你马上来公司一趟。我们慢慢说。”祝由绪皱眉,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实验楼。这时候,殷渔应该是在某间实验室里,对着一堆数据和试验器皿,埋头工作。他缓缓地吐出一团缥缈的烟雾,“今晚回不去,有什么事明天说。”今天是他主动缠着殷渔,让她晚上来吃饭。他不能鸽了殷渔。旋即把电话挂了。对面的方乾简直要被他气到吐血,这都什么关头了,怎么大少爷脾气又来了?说不干就不干了。偏偏他还不知道祝由绪人在哪。也就祝由绪能让他堂堂一个金牌经纪人这样。不过方乾这个金牌经纪人的头衔,也得益于祝由绪的爆火。和祝由绪合作这么久,祝由绪只有在碰上殷渔的时候才会这样。所以这个情况,方乾基本已经心里有数了。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打了通电话给公关。另一边,殷渔和一干同事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实验室。她本打算直接回宿舍洗洗睡了,接下来的几天,估计都得这样忙碌了。但身旁的同事倒是精力十足的样子,拉着殷渔,眼睛里要放出星星来,“今晚祝由绪又下厨,请咱们吃饭,一起去吧。”殷渔刚想推拒,另一侧又走过来一位前辈老师,“听说你们是大学校友?”这位前辈老师向来是一心科研,对于别人的私事向来是不关注的。但这事竟然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殷渔硬着头皮,答了声是。谁知后者竟然难得地展颜一笑,道:“临大是我爱人的母校,一听到你们是临大毕业的,我心里也多了不少亲切感。”“难怪……”殷渔喃喃道。“难怪什么?”前辈问。殷渔吐了吐舌头,“难怪您对我这么严格。”引得后者一阵笑,“我对你期望很高,这么久看下来。你的能力是没得说的。难得我这段时间住在宿舍,走吧,一起去你那个校友那吃饭。今天把最难的部分做完了,你也不用崩得太紧,后面就是一些数据比较繁琐。今天权当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