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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禁止狎妓,但盛行男色,朱玉楼成为各朝廷命官喝酒畅谈的佳地。王阁每天都得应对文人墨客的盛情,朝廷中人的宴请,实在是忙得抽不出身。但他做这么多只是想讨好一个人,此人乃端王亲信李子伯,他想通过此人进端王,哪怕在端王身边当个修撰。王阁每日下午都会去一趟城东的玉林书肆,在里面呆整整两个时辰。他十分紧张,又带着兴奋,他打探到南宫澄经常到玉林书肆买书买笔墨。他怎么都等到南宫澄,他想念了整整八年,但是又不敢靠近。书店掌柜笑道:“朝散郎,我看您近日到书肆,神不守舍的,莫不是等人?”王阁故作镇定,爽朗笑道:“没,在下只是犹豫买哪些好。”书肆掌柜道:“那您好生挑着。”“嘿,等等……”王阁犹豫片刻问道:“南宫令明为何不来?”书肆掌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近日遣仆人来买,买的皆是些小学读物,《声律启蒙》《幼学琼林》,许是家中有小孩了。”什么,南宫澄成亲,有小孩了?王阁惊讶失色,往日高亢的声音变得小声:“他成亲了?”“没有,许是……”书肆掌柜往门口望去,只见一阵清风吹来,掀起马车的车帘,南宫澄端正在飞驰而过的马车里,马车内还有个俊逸美艳的男子。书肆掌柜呆愣地望向远去的马车,说道:“南宫公子刚路过……”“什么?”王阁好奇而兴奋地张望,却只看到尘土飞扬的街道与奔驰的马车。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拔腿跑上去,但他怂了。父亲把他叫进书房,怒气问道:“你这是公然站队,端王世子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如今三皇子风头正盛,你这是何苦?”王阁无谓地坐在木椅上,纤瘦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糕点:“我不过是一文官,为端王写写文章有何不妥。”父亲肃然端坐,训斥道:“自安,咱家在盛都向来兢兢业业,处于中间,不属于哪个党派。朝廷纷争,可大可小,你要小心,不可再像往日那般放荡不羁,不守规矩。”王阁拍拍胸膛:“父亲,您放心,我就去溜达一圈,绝对不给您添麻烦。”父亲喝道:“近日你总跑朱玉楼,去端王府,你莫不是学那些浪荡公子想见见王爷身边的小娈童?”“爹,您想哪去了。”王阁咬了一块糕点,折扇飞快地在手中地旋转,狎笑道:“本来没想的,但您这么一说,我可起歪心思了。”父亲嘴边的胡须横飞,瞪着王阁呵斥道:“住嘴!去打扫祠堂,礼义廉耻,忍耐克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王阁凑近书架旁,摸了摸书架上的古籍:“您藏书楼收藏的几本词话孤本能不能送我?”“得寸进尺,滚去祠堂!”德文先生的诗文宴会越靠近,王阁心里越紧张。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他喝了点小酒,劲头一上头,忍不住作诗几首才沉沉入睡。诗文大会那日清晨,他站在铜镜面前认认真真地束发,身边的小童阿锦正在给他的衣服熏香,见他一反常态地打扮自己,嘴里还哼着小曲,打趣道:“公子,不知道的以为您要幽会哪家姑娘。”“你不懂……你看看我戴哪支玉簪好?”王阁斟酌许久,每一支都试了一遍,呓语道:“哎……我怎么还没弱冠呢,戴什么都不好看。”阿锦笑道:“您束发起来十分有神采,身姿挺拔,跟弱冠之年男子没什么区别。”王阁透过镜子摸摸胡渣,若有所思:“阿锦,再帮我刮刮胡须,我不能这样去见人。”阿锦迷惑问道:“您是要见什么人?如此隆重,一早就光顾着看镜子。”“见重要之人,沐身心自然。你不懂……”德文先生府邸规模不大,设在郊外,只是庭院十分宽敞,只是到正厅有些远,穿过桃花林、路过清水湖、踏上鹅卵路才能到达正厅。王阁站在桃花林等了好一会儿,明明手却不安地把玩着湘妃竹骨扇,目光在张望远处陆陆续续到来的文人。阿锦慌慌跑来说道:“公子,我打听到,南宫公子要路过了。”王阁问道:“什么时候?”阿锦喊道:“此刻!”他已经准备好,一会儿大方端庄一些,一定要给南宫澄一个好印象,一定要吸引住南宫澄的目光!王阁把折扇揣怀里,拿起一支短笛,故作深沉与文雅,在桃花香艳之处吹曲一首。南宫澄写的文章里曾经提过这个曲子,言表之间说出对这曲子的喜爱。途径的几个文人忽然停顿下来,聆听王阁的笛声,深陷其中,感同身受,称赞王阁技法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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