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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监狱是护军在城区内的监狱,阴气逼人,隔着几条街都能感到刺骨的森冷。自五四以来,各方势力争锋不断,监狱渐渐人满为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出去的,多半是被人抬着出去的。这一向抓的人更多,都是多人共用一间;更甚至为了腾出牢房,干脆处决了不少。只有沈嘉岚,单独关在走廊的尽头,大概因为是革命党人,是要中之要的重犯。牢房的门是生铁焊的,上面已锈迹斑斑,门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口,只支着两根铁棍,因此隔音并不好,能听得见外面一切的动静。屋内四张上下铺的百鸽笼木床,床脚已让虫子蛀的斑驳,屋尽头一只马桶,残余着洗刷不掉的臭气。嘉岚掩了掩鼻,挑了一张靠门的床坐下。一坐,那床板支呀支呀发出久经折磨老旧的声音。回忆起白日被抓的情形,有些哭笑不得,低头轻叹了口气。恰这时,忽听见牢房二门有窸窣声传来,接着是一连串脚步声,轻重不一,既有皮靴铿锵的砸地声,又有几被淹没的轻软声,像是布鞋。声音径直朝着走廊尽头而来。嘉岚心头一动,估计是要提审自己——也好,早来早说清楚了,免得夜长梦多。然而脚步声却停在了她前面的一个牢房,未再往前。嘉岚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那个窄小的栅栏,看见隔壁牢房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年大汉被拖了出去,没过一会,就有尖锐的惨叫声隔着两道门传来,声声凄厉刺耳,几乎能将人耳膜刮一个窟窿。嘉岚身上这才不觉渗出些寒意——世道军阀残酷,当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那一群士兵又这么往返了数次,每一次都将一滩血迹斑斑的人形烂泥拖回来,再换一个已被吓软成一滩的人拖出去,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那个轻软的布鞋声再未响起过,军靴砸地之声像一首拙劣的进行曲,单调循环。如此反复几回,嘉岚终于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松了领口脱了外套,让自己稍稍松泛一些。恰这时,那润物无声的布鞋声又在二道门边响了起来,前面有双军靴领着。那声音极有节律,不紧不慢地向走廊尽头靠近,须臾,终于停在了自己牢房跟前。嘉岚透过长方形的窗格眺望,早早就看见半幅沉香色的马褂,在一名灰军装士兵的身后若隐若现,脸隐在过道的黑暗里,看不清面目。只估摸得出身形高大,肩膀宽阔,就连穿着马褂这样松垮的衣服,都能看得出身材的挺括。“打开!”那人在门前站稳,轻声吩咐,声音十分低沉,一听便知惯于发号施令,有不怒自威之感。士兵点头称是,应声开了牢门,就着牢内近乎惨淡的一豆橘光,嘉岚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太过出挑,让昏黄灯光勾出了电影中的意境,她不期然怔了一怔。来人似乎浑然不觉、摆手屏退士兵,行云流水般地自在进了门,又喧宾夺主着将门随手掩上,笑道:“幸会啊沈小姐!”嘉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见他一身马褂长衫,不觉用了旧礼。但她又在外多年,若非在梁淞铭面前,没多少少女之态,一时反倒忘了旧式的女子之礼究竟是怎样。下意识学着父亲拱一拱手,应声“幸会”,又稍作逡巡,方问:“敢问先生是……”来人轻轻一笑,目光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沈小姐这样留过洋的新潮青年都时兴握手……”边说边果然伸出一只手:“我姓顾,单名一个昭字。一介匹夫,沈小姐大概没听说过我?”嘉岚的确没听过这人,但恐怕不是对方名气不够,而是她自己孤陋寡闻——出国几年,她多少与沪上的新兴圈子有些脱节。来路就更无从知起了,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汉口路上指使手下杀人的那人,犹豫了下,才有些迟疑的伸出自己的手。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手分明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拽,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身体也被拖的近了些,一起一跌间像撞破了某种隐形的藩篱,嘉岚甚至恍惚听见了他有节律的鼻息。她一下子被乱了节奏,不明所以,试探性地抽了抽手,无奈力气不如对方,没抽动。对方也像恍如未觉她的试探,手死死握着,指节纹丝不动,没一点松开的意思。嘉岚只好清了清嗓子示意,对方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她,嘴里连说两声“抱歉”,神色却仍十分泰然,半分“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方才的“冒犯”全是嘉岚自己多心。嘉岚无端有些尴尬,下意识舔舔嘴唇,随口问:“哪……哪个‘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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