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壶温酒!”
“好勒!您稍等……”
将方巾搭在肩上,成凡一溜烟跑到客栈后院,从柴房热水锅里提起酒壶,三步并作两步,送到客栈大堂。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后院又冒出一句清脆女声:
“成凡,赶紧滚过来!”
店小二叹口气,拿方巾抹一把满头汗珠,跑到后院里厢房。
推开房门,只见一少女斜躺在床上。鹅蛋脸,新月眉,眼睛不大,鼻尖直挺,算得上眉清目秀。
修长玉腿压皱了翠色襦裙,双脚悬空,脚拇指勾着一对白色绣花鞋晃来荡去。“哎哎,快过来!给你说点事儿。”
见到成凡进屋,她直起身子,挪到床边,招手示意成凡靠过去。
成凡靠近,嗅得那一身浓郁香气,便知她今日扑了不少花粉水。
少女俯成凡耳畔,小声说着,那如兰吐息,吹在成凡脸颊耳间,瞬间,他脸上浮起一团红晕。直到手中被少女塞了一两碎银,他才回过神来。
“听清楚了吗?”
成凡一愣,刚才光顾着感受少女的气息,竟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尴尬的摇摇头:“什么?”少女狠狠锤在他肩膀上,气鼓鼓的说:“非要本小姐说那么直白吗?就那种……”见到成凡还是一脸茫然,她又气又羞,犹豫半天,张口比划,轻声说:“春,宫,图……”成凡一惊,想不明白:“小姐,你要这东西干嘛?”少女羞怒:“这你别管,剩的银子都归你,你去给本小姐买回来就行!”见成凡木讷离去,少女喊住他,警告道:“别叫我爹我娘知道!不然,本小姐弄死你!”成凡揣着银子,出了客栈,往西街走去。
这春宫图去哪买啊?
自打两年前,成凡来到这雁山集镇,在这生活了两年,四街八巷也算得上熟悉,可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卖这种东西的。
既是图册,自然先去卖书人处瞧瞧。
西街人最喜欢附庸风雅,成凡一般很少来这里。
转着转着便到了乌衣巷。
西街的乌衣巷里是刘员外的宅子,除了刘员外还住着两三家士绅,除了刘员外,其他几家成凡并不熟识。
刘员外经常来客栈里找店主李风喝酒,见到成凡在店时,会笑眯眯问他几句话,大多也是李老板在不在,或者老板娘李云氏在不在之类的。
成凡并不多想,只是觉得刘员外来客栈的频率确实多了一些。
乌衣巷口有家私塾,教书先生是刘员外请来的,教些蒙学知识。
雁山集地处偏远,倒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礼教思想,所以镇上的男女孩童,只要愿来,都可以入塾旁听。
客栈不忙的冬日,成凡也来旁听过一段时日,学得几个字后,只道是无趣,便不复再来。
客栈的大小姐李媛,也是方才的少女,一直在这里念书。
客栈老板李风,一直拿女儿当成宝贝,据李媛自己说,当年李风让街口的算命古老头给李媛算过,说这女娃命里遇贵人,如果抓住贵人青睐的机会,一定平步青云,日后贵不可言。
李风许是不信,他和东街的元家早就指腹为婚,后来元家遭了难,剩独子元瀚舟一人。
李风并不打算违背婚约,所以也一直鼓励支持元瀚舟读书中举,重振家门。
倒是李媛对老古的预言深信不疑,一天从早到晚,嘴上一直挂着贵人贵命。
她对自己的婚约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琢磨,那元瀚舟是不是自己命里的贵人。
若是还好,若不是的话,受那婚约所限,错过了命中贵人,那岂不是后悔终生?
本着全面撒网的念头,妙龄少女对私塾里年龄相仿的同窗少年,都十分亲近,时近时远,似即似离。
仗着自己容貌身段,在私塾里和不少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少年们面前,她清纯甜美,活泼机灵,引得众人追捧。
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极深,长袖善舞之人。
此刻,李媛正值二八年华,年岁虽不大,但容颜身段等各方面,都已出落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绝对是一个粉粉嫩嫩,水嫩灵灵的美人坯子。
少年们情感懵懂,不少人未经人事,被李媛的暧昧勾了魂儿,一个个都围着李媛,整日转个不停。
成凡不知道李媛买这春宫图,与那些少年是否有什么关系,他是个思想保守的人,觉得无论男女,就应该从一而终。
小姐这般做法,他看不惯,但也不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