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可死在北蛮也想着除掉他,只是我若是死了,小暖多多照顾我家傻小子。我说过他,劝过他,别让他在勋贵子弟面前卑躬屈膝,弯下腰做狗,一辈子直不起腰杆子,以后就算功成名就,也洗不干净以前的污点。他不肯听我的话,还以为自己作出的牺牲多了不起,时常把忍辱负重挂在嘴边上,他把我气得不轻,而且我知他其实看不起我的。”门口,温蜇抱着头蹲下来,强忍着不哭出声。花娘笑道:“我不怪他,谁让他是我儿子呢。我去北蛮杀人,他得留下来我给他留了一个干净的生母,有足够多的证据同证人证明,他是温浪的儿子。”“你若还认我,就留下来,以前你不听话,我不怪你,在这世上你不听话,就不要当我儿子!”花娘对着门口的温蜇说道,“齐越不配做你爹,温浪虽是单纯了一点,我信得过他的人品,他会好好对你。”劫持救人(下)“花姐姐放心,蜇哥儿的名字是我取的,他就是我的亲儿子。”温浪捏着棋子,望着花娘一字一句说道:“他若不承认你,我揍死他。”不知何时,温浪同李湛在棋局上交锋慢了下来。温浪分心了,在棋盘上落了下风。李湛主动说道:“今日就下到这里吧,改日再同温将军对弈。”同温浪对弈很痛快,李湛很难再找到比温浪更适合自己的对手了。安阳姑姑耗费心思请棋圣教导温浪并没有白费功夫,温浪因为下棋而心思缜密,当然是在疆场上,而不是在谋算人心上头。温浪天生适合征战,而不适合朝堂。史书上记载不少战无不胜的名将轻易被朝臣算计死的事,武将很难算过臣,掌兵的武将也无法让皇上完全放心,臣不过是投皇上所好。“我想跟着我娘一起去北蛮。”温蜇提出要求,“我能帮我娘潜伏在北蛮,给魏王传递消息,你们说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有我在我娘身边,她多几分安全,也能更好替魏王做事。”“不成。”温浪同花娘几乎同时出声反对。“您怕我不敢杀了他?”“不是。”温浪摇头道:“你为了花姐姐敢杀了他,他死在谁手上都成,就是不能你亲手杀了他,除非迫不得已,再没选择的情况下,蜇哥儿,他到底是你亲爹,我不怕你不敢杀他,也不怕你被老天爷降下的雷劈了。担心你以后会背上弑父的包袱,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儿。说我矫情也好,还是说我假仁义,我知晓背负包袱的痛苦,我不愿你同我以前看不到光明。”温蜇如今不会后悔,可以后呢?谁能保证温蜇一直坚信大义灭亲?万一以后温蜇不如意,在中原被打压,或是弑父的消息走漏风声,一群人跳出来痛骂温蜇,何况温蜇是混血。温浪太清楚那些人喷人的功力了,朝廷上是有一些人对混血,或是外族人鄙夷轻蔑的。温浪自己就被人喷到怀疑人生,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个错误。李湛道:“温将军把温蜇当亲生儿子,花娘该放心了。”不是真心疼温蜇,温浪不会思考这么多。花娘没看错温浪,无论别人怎么算计他,利用他,温浪始终对人保留一分善意。”爷对花娘无法完全放心,温将军对你完全信任,温暖被你一番说辞所感动,认为你不会对叛徒再动情。然爷怀疑你所说所做不过是脱身之计。”“主子爷”“你可能为了齐越而骗爷,别说你交给爷的把柄,那东西本没那么重要。”李湛扬声说道:“带进来。”门口人影晃动,一人带着帽子走进,他缓缓摘掉帽子,扬起脸庞,“属下墨七,见过主子。”温暖看向温蜇,“他同你是双生的?”两人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身高胖瘦相差无几,面对面站着犹如照镜子一般。“他陪着花娘被齐越的人救去北蛮,一会儿,爷让人帮温蜇改头换面,为确保花娘的安全,温蜇你可不能爆露真身。”“主子爷手下的能人很多,我若不是确定只生了一个,都要怀疑多了一个儿子。”花娘娇笑出声,“我都认不出真假,齐越更看不出来了,有着他配合我,无论是打听北蛮的消息,还是为主子爷迎回安阳长公主做些安排,都不再困难。”一直以来,同北蛮开战,中原最难打听清楚北蛮的动向,探子也只能在外围打转,探听不到核心机密。李湛做到了。他收拢的属下不单单只有明面上的小白小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