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林太太’这个身份，现在对你，对她，甚至对我，都还是一层保护。真要摘掉，也不差这最后的几个月。”
“等白露真正出来了，彻底安全了，再清算我们这笔交易也不迟。”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充满了现实的考量。
保护伞的价值尚未完全榨干，现在撤掉，风险不明。
白雪眼中的疑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解，却也掺杂着一丝复杂的了然。
“……你说的对。”
白雪垂下眼睫，声音恢复了平静。
“是我欠考虑了。那就……按你说的，等姐姐真正平安出来后再说。”
“嗯。”
林川应了一声，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早点休息。”
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白雪一人。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这间空旷冰冷的客厅。
契约暂时延期了，关系却更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林川背靠着关上的房门，并没有立刻开灯。
黑暗中，他无声地站了很久。
那句“一年以后再说”在脑海里盘旋。是缓兵之计？是责任心作祟？还是……仅仅是他内心某个角落，对自己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的暂时妥协？
公寓里，林川房间的窗帘紧闭。
那句“一年以后再说”带来的思绪还未消散，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加密号码——来自省专案组内部线路。
林川眼神一凝，迅速接通，压低声音：
“是我。”
“林川同志！”
电话那头传来专案组副组长赵宏急促而沉重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
“出事了！郑国华死了！”
“死了？！”
林川的心猛地一沉，几乎从床上弹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在哪儿？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郑国华是撬开临溪钢铁厂案深层黑幕最关键的那把钥匙！
“就在拘留所里！今天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