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司徒皓月一身血地走了出来,而且看起来十分虚弱,踉踉跄跄地挪动着,眼看快要支撑不住,李言笑立刻跑过去接住了她。“司徒姑娘,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我没事,她们的蛊毒已经解除了,蛊后已死,彻底没事了。”她冲着赵晏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又略带骄傲地耍着小孩子的脾气,“你的嘱托,我做到了。是不是很厉害?”赵晏罕见地有些心疼她,毕竟是自己将她带到这里的,没想到解除蛊毒竟是如此费人心血:“司徒姑娘,你真的很厉害,在下感激不尽。”她欣慰地笑着,张口却又是一阵虚弱:“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相反,我是要谢你的”话未说完,她便晕了过去。李言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却没想到赵晏比她快一步,从她那里抱走了司徒皓月。她看着两人走远,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切都被越泽看在眼里,此时他顿悟了刚才殿下为何生气。可是自上次在王勉宅子里时,他还没有发现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那时殿下宁愿冒着旧疾复发的风险,也要陪着李姑娘一起进入暗室。殿下明知道自己不能在黑暗的地方,否则便会心悸晕厥,可是还是做了,而后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背地里的痛苦是一点都没提。他以为二人会在一起,可是后来他们再没见过,而且殿下还被派去了南国,又遇到了一位姑娘。对于这三人的纠葛,越泽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李言笑望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而后笑了一声。她转身又进了内殿,想去看看那些嫔妃,如果确认无事,就可以通知各宫宫人来将人接走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合适。抬头看向一边仍留在原地的越泽:“怎么了,你主子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殿下有令,让我协助李姑娘,料理剩下的事情。”想得还挺周到,不过这也是他的作风。虽然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没有什么,自己也没有立场去追问,但她总感觉心里不太平。她微微颔首,轻声问道:“越泽统领,我问你,在南国期间发生了什么,这位司徒公主又是什么来头?”越泽心中不禁窃喜,看来她心里还是关心殿下的。既然如此,说明二人还是有机会的。他实在看不下去二人之间互相纠葛误会,他的想法很简单,将一切都与她说清楚,知道了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喜欢爱慕殿下,李姑娘肯定就会着急,然后会迫不及待地找到殿下,表明心意。他假意一怔,面露难色,稍稍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将在南国经历的事情尽数与她说了一遍。并且还特意将赵晏和司徒皓月之间的相知相处过程全部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随后看着李言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中只默念,接下来就看殿下的了,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次性说清楚吧。“李姑娘,此事本来不该我多言,既然你问了,我肯定是不敢隐瞒。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殿下呢?”她没再说话,简单应付了几句,就将话题引到了别处。“我知道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去劳烦二殿下,他们如何也与我没有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她们送回各宫,并加以安抚,还有那些听到了不该听的宫人们,都让他们管好嘴巴。这些都交给你了,别让殿下失望。”她把完脉后,得知她们没事便吩咐越泽将人送回各自宫里。又将未央宫里好好打扫收拾了一番,此次闹出的动静不小,想必也传到皇上耳朵里。如何向皇上解释,也是一个难题。但此时她根本不想去考虑这些,经历大起大落后,她最想的就是赶紧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刚出宫门,就撞上了急忙跑来的小桃:“阿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了?你答应过我的!你是不是还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有位南国公主来把毒解除了,没轮到我插手。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她有气无力地向小桃解释,话语里都是说不清的落寞。小桃没有了刚才的焦急,看出了李言笑状态不对,也意识到了好像这位公主有些不太对劲。也跟在李言笑的身后,慢慢走了出去,此刻她的背影显得如此孤寂。她刚才看到了二殿下身边的越泽统领,难道是又和二殿下闹不愉快了?肯定是他又让阿姐伤心了。看来她是错了,不该找他去帮忙。这一路上,李言笑心里的涟漪就没有消下去过。无论是蛊虫的选择;鬼医的突然出现;还是赵晏及时带着那位公主赶到,或是越泽口中他们在南国之时的相处……一切都好像很顺利,唯有自己被困在局里。思量着这件事情的始末,看来此事的确实是鬼医搞的把戏。,!可是这样一来就确定他的身份不是南国人就是和南国关系密切的人。困扰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也确保了赵书颖那里应该没有问题。可是问题又来了,既然他与南国有关,为何要来扶持一个北阳皇子呢?这里面又会有怎么样的阴谋呢?现在太庙祈福在即,赵放势必要通过这次打一个翻身仗,如果他再次被皇上宽宥,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作废了。赵晏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动太子,那就只能从赵晏这里开刀了。她绝对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她欠了他很多人情。如果再不还,就还不清了。可是想起赵晏,心中就莫名来了一股火气。自己在这里辛辛苦苦地为了救他的母妃,做到如此地步,而他却在南国邂逅公主。虽然说是术业有专攻,那她做得难道就没有意义了吗?但是她又在心里鄙夷自己,扪心自问,当初既然已经拒绝了他,也明知道自己不能再与他在一起,可是在看到他与别人在一起时却又生出了许多不满与伤心。明明告诉了自己千百次,要清醒,他是皇子,日后一定会有与他更相配的女子,但是当真的出现这么一个人后,她却又觉得他们不合适。这一切像洪水猛兽般地向她冲来,斩不断的恩怨情仇,理不清的爱恨纠缠,让她迷失了自我。她越走越快,但也越走越慢,这个皇宫里,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地。这里让每个人变得不像自己,有得只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赵晏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如果南国公主在北阳皇宫里有什么不测的话,会引起两国之间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交给其他人,他一定是不放心的。于是看见司徒皓月晕倒之时,他来不及思索,赶紧抱起了她,将她带到了薛太医那里医治。况且他将越泽留在那里,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希望他是个长嘴的,别让她误会。“薛太医,请你看一下她有没有危险?她绝对不能在北阳这里有闪失。”薛太医没有因为他的催促而加快动作,也没有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而拖延敷衍。始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诊治,没一会儿就有了判断。他将赵晏带至一边:“二殿下,此人没有什么外伤,她身上的血也不是自己的。老夫探脉,发觉只是脉象虚浮,想必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导致的。”赵晏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有些不信:“就只是这样?”:()清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