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一滩污血吐出来,孙仲青面色红润了不少,就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回禀陛下,孙大人突然呼吸窘迫,是因为毒血在体内不得排除造成的,老臣为孙大人施以银针,打通了他淤堵的血脉,这毒血也就顺利排出了体外,人也就无恙了。”泠寒和孙倾婉一进屋,胡太医就开始汇报着他的工作,心里盘算着早汇报早完事,他好回家再续上一觉。“胡太医您的意思是说,我父亲他安全了?”孙倾婉几步跑到了床边,她看着父亲合眼昏睡的样子,的确比方才青紫面色好了许多。“孙小姐请放心,令尊大人无恙,只要悉心调养,苏醒指日可待了。”“苏醒?”方才惊魂一场,她险些以为父亲就要离她而去,可哪知幸福来的太突然,胡太医竟说父亲就要苏醒了。“您说得……可是真的?”女子激动的,声音都是抖的。“老臣自然不敢妄言。”胡太医道,“令尊大人今日这病看似凶险急迫,但实则却说明了小姐为令尊大人割得药引起了作用,逼出了体内余毒,这是病情好转的征兆,是大好事。”老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说得果然没错。原本以为是凶险万分的事,这样看来倒变相的成为了一桩好事。女子喜极而泣,她是有多么的期待父亲苏醒,眼下终于盼出头了。她向胡太医福身一礼,恭敬道:“父亲病重,这段时间有劳胡太医前来府上诊治,小女在这里谢您了。”她身为子女,在父亲病重之时却不能侍奉左右,以尽孝道,孙倾婉至今还在陷在深深自责当中。而父亲的病能够得以医治,还要感谢胡太医的医术高明。孙倾婉说这话时,胡太医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帝王周身森森寒意。陛下面前,他如何敢居功,再说这孙家女虽还未得陛下名分,可却是也板上钉钉,是陛下的人。他为皇家做事,陛下的人,就是他的主子,主子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又怎敢受这一拜。女子是诚心诚意想要胡太医妙手回春,可胡太医却受不起,忙将女子扶起。“孙小姐您这么说可就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一生行医,治病救人那是分内之事,再者我也是听吩咐做事,您若是要感谢,还当感谢陛下,若没有陛下应允,老臣是万万不敢擅自给孙大人医治的。”胡太医不声不响的将这功劳都转移到了泠寒身上。提起泠寒,孙倾婉侧目偷偷望了他一眼,方才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争执,眼下瞧着他的神色,该是还在生气呢吧?那么要不要去感谢他呢?当然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码归一码,胡太医是泠寒叫来得,不管泠寒会如何对她,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感谢一下泠寒。于是小小的姑娘迈起了细碎小步,硬着头皮向那个面色铁青男子走去。刚走到一半,便听他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响起。“所以孙爱卿的病并非人为,而是病情好转的必要经过,没有预料的突然发作,胡太医,朕这么理解,没错吧?”从进屋开始,泠寒就立在旁边默默听了半天,听胡太医说他是如何救治的,又听那女子是如何感激涕零的感谢胡太医的妙手回春,然后就是胡太医为了自保的溜须拍马。这女子的感谢?泠寒并不以为意,但是孙仲青昏迷的真相,他却不允许含糊不明。“陛下所言极是。”胡太医笑呵呵的摸了摸胡须,“每个人因体质不同,所产生的症状也不同。“孙大人这症状,是突发的,就连老臣都不能事先确定孙大人是否会发病,何时发病,发什么样的病。”男子将眼眸缓缓移动到对面,最后停留在女子身上,似是审视,又似是打量,意味不明的神色,直叫人背脊生寒。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更何况还是自己理亏呢。“是我误会了陛下,对……对不起。”女子紧咬着唇瓣,手指局促的搓着衣襟。她一紧张就会这样,是无意识的小动作,男子看在眼里,唇角不觉浅扬。孙倾婉没有等到泠寒的回答,一时间更加局促了,“陛下,我知道您心中有气。”她知道被人冤枉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怎能解除他心中的不悦。脑海中忽又浮现出那些黑漆漆的黑坛,吓得一个机灵,可她也不想自己被泠寒做成人彘解气呀!思来想去,她今日惹怒了暴君,看来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于是女子咬咬牙,伸出那只纤细如皓月般的手腕,递到泠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