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门口长椅上蜷缩着一团人影。
姜夏星歪着头靠在墙上，怀里还抱着他的行程表和保温杯，嘴巴微微张着，睡得毫无形象。她的刘海乱糟糟地翘起几根，脸颊因为熟睡而泛着淡淡的红晕，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权志龙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了两秒，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白天笨手笨脚打翻咖啡、差点拉倒灯光架、被全团队吐槽的灾难助理，现在居然能在这儿睡得这么香？
他走近两步，发现她手里还攥着一支笔，纸上歪歪扭扭地记着“16:30录音室调音”“19:00MV拍摄注意动线”之类的字迹，旁边甚至画了几个小箭头和潦草的提醒符号。
权志龙挑眉。
——明明笨得要死，倒是挺认真。
他伸手，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椅背：“醒醒。”
姜夏星猛地一抖，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慌乱地抹嘴角：“对不起！我没睡！我在工作！”
权志龙看着她头顶翘起的呆毛和脸上压出的红印，嘴角微扬：“流口水了。”
“啊？！”她立刻用手背去擦，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抬头就看到权志龙已经转身往电梯方向走，背影透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姜夏星：“……”
——果然是权三岁，这么幼稚！
地下停车场
夜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首尔深夜特有的凉意。权志龙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指尖随着电台里的音乐轻轻敲击。
姜夏星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的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睫毛垂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疲惫，但紧绷的下颌线还是暴露了他的倦意。
——原来艺人真的不是谁都能当的。
从清晨五点到凌晨一点，杂志拍摄、电台采访、广告拍摄、MV会议、舞蹈练习……连喘气的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可权志龙从头到尾没抱怨过一句，甚至在镜头前永远保持着最佳状态。
“看什么？”权志龙突然开口。
姜夏星立刻扭头看向窗外：“没、没看你！”
“撒谎。”他轻哼一声，“后视镜里全看见了。”
姜夏星耳根一热，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权志龙手指顿了一下，没接话。
车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电台里低沉的爵士乐。
权志龙刚推开院门，姜夏星突然在身后小声问：“那个……你饿不饿？”
他回头。
姜夏星揪着背包带，眼神飘忽：“我、我可以煮拉面……”
权志龙本想拒绝，但看到她小心翼翼的表情，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好。”
二十分钟后，他洗完澡出来，发现餐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拉面，旁边放着一张便签纸。
纸上画着一个圆头圆脑的小人，正捧着一碗面吃得满脸幸福，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请您吃好喝好！】
权志龙盯着那张画看了两秒，突然觉得一整天的疲惫莫名消散了些。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居然还不错。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他能看到姜夏星正在小屋里忙前忙后，时不时探头往主宅这边偷瞄一眼，发现他在看这边时又立刻缩回去。
权志龙低头喝了一口汤，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可疑又笨拙的“间谍”，似乎也没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