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长身玉立,穿着纯黑的长裤与衬衫,漫不经心地站着,擡起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视线旁若无人地落在那只手上懒散地打量,纯黑的皮质在这个空间唯一的光源月光下泛出反光冷质的色泽,包裹住的手指长而线条分明。
格雷尼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那上面。
他戴了手套,为什麽要戴手套?
格雷尼忍不住联想到魔法师在猎杀魔兽之后会戴上纯黑的手套,目的是为了不让鲜血沾染上自己的手。
鲜血,和手套。
格雷尼的视线慌张落汗地移开,重新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我要做什麽?哈哈。”少年的视线从自己的手指上移开,看向格雷尼,“我和你有什麽事情好做,难道你忘记了吗。”
他的笑容美丽到足以令世间所有的景色都褪去斑斓、令所有的事物都理所应当地偏爱,却让格雷尼胆战心惊,更加恐惧。
这个忒尔西,和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他竟然一直在僞装自己吗?
但是格雷尼现在不敢说任何话,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恶狠狠地想着,只要有机会活着出去,一定要揭穿这个低等半兽人的嘴脸!
他背在身后的手暗中捏了捏,想要记录下眼前这个半兽人是个双面人的证据,却突然发现用不出任何魔力。
冷汗越积越多,彙聚成一颗颗硕大的汗珠不断地滑落,格雷尼胸前的衣襟透湿了大半。
忒尔西说的还能是什麽事?不就是那天在一年级部堵住他的事情吗。
“我没打算再对你怎麽样,那天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吗?!”
格雷尼有点心虚地大喊道,虽然那天他被茸德提醒过后很不服气,但是茸德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他是真的很害怕父亲,所以仔细想想也并不打算再做什麽了。
这些心理活动忒尔西又不知道,反正最终的结果是他不打算再和忒尔西纠t缠了不是吗。
结果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还是说这个忒尔西现在是事后来报複他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格雷尼的心凉了半截。
“说、清楚、了?”忒尔西缓慢重複着格雷尼说的话,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捏出一簇暗红的火焰状的光亮,捏住又熄灭消失。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格雷尼一步之远的位置,黑发红眸的少年笑容清澈而泛着妖冶,激烈的气质与单纯的外表形成一种绝对的反差,无形中带来的巨大威压让格雷尼整个后背贴上背后的门。
“可是,我好像并不这麽认为。”忒尔西的笑意淡下来,那双平常在学校里沉默又怯懦的眼瞳此时折射出恐怖的气势,轻轻松松就将格雷尼震慑在原地,“需要我替你回忆一下,那天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格雷尼汗如雨下,显然不能知道忒尔西说的到底是什麽。
忒尔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笑意彻底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