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用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操作了几下,然后我的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提示:“‘惠蓉’邀请你和‘可儿’加入了群聊”。
然后,一个让我差点当场吐血的、俗气到爆炸的群名,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顶端。
——“相亲相爱一家人”。
紧接着,群里就有了动静。
可儿:“噗!!!姐,你这是从哪个上古时代的QQ空间里盗来的群名啊?土得我差点把今天早上的早饭都给吐出来了!”
还发了好几个呕吐的表情惠蓉立刻用我的账号回复。
我(惠蓉):“小蹄子懂什么,这叫返璞归真,充满了家庭的温馨感。怎么?不满意?不满意晚上就别来吃姐姐我亲手做的红烧肉了,让你哥哥用他那根又粗又红的‘肉棒’喂饱你好了。”
可儿:“那敢情好啊!我就是怕哥哥的‘肉棒’,早上被我这个小妖精榨干了两次,到了晚上,已经变成‘肉条’了呢~到时候别喂不饱我,把我给饿着了。[可怜。jpg]”
惠蓉:“放心,你哥哥我最清楚。就是再来一个你也能把你们喂得饱饱的,让你们挺着肚子走不动路!”
我看着这两个女人,用我的手机你来我往地发着这些虎狼之词,互相用荤段子调侃,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再也忍不住了。
“够了啊你们两个!”
我一把抢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在惠蓉错愕又好笑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手忙脚乱地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给删了个一干二净。
在沙发上跟惠蓉腻歪了一阵后,我看了看时间,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还是得去单位一趟。”我对惠蓉说。
“嗯?”她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媚眼,有些不解,“你不是主管吗?周日还得去打卡?”
“制度上是可以不去,但最近手下那帮小崽子在攻关一个新项目,我这个当头的总不能真就玩消失,好歹得过去露个脸,给他们站站台,不然军心要散的。”我一边解释,一边去换我的衬衫和长裤。
“那你快去快回,晚上我跟可儿在家等你吃饭。”惠蓉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走过来,很自然地帮我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然后踮起脚,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所有最普通、最恩爱的夫妻一样,温馨得让我有些恍惚。
这份恍惚,在我开着车行驶在通往公司的、拥堵的城市主干道上时,被若有若无地放大了。
我的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走走停停的车流,脑子却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机,不受控制地播放着过去这短短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一切。
先是浮现出王丹那张布满了泪水和血污的、却又带着一种解脱和虔诚的脸。
她用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她说,我的“接纳”,对惠蓉她们这种在性瘾的泥潭里痛苦挣扎的女人而言,是“奇迹”。
紧接着画面又切换到了深夜的卧室。
惠蓉依偎在我怀里,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们没有做爱,只是拥抱着,用一种灵魂交融的方式,定下了那个足以被世俗眼光烧成灰烬的、疯狂的“契约”:允许她在我有限度的掌控下,继续她对群交的渴望。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既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同谋。
然后是今天早上,那场如同龙卷风过境般的混乱而又刺激的艳事。
从可儿那掀开裙子证明自己“挂空挡”的挑衅,到在邻居脚步声的恐惧和刺激下,进行的那场几乎要将灵魂都撞出体外的疯狂性爱……
王丹的血、惠蓉的泪、可儿的汗……
忏悔、契约、偷情……
救赎、沉沦、狂欢……
所有这些浓烈到极致的、本应分散在一个人一生中不同阶段的情绪和事件,就这么被强行压缩、糅合在了一起,然后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像一颗超新星一样,在我的生命中轰然引爆。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好像自从我无意中打开了那个加密压缩包,一脚踏进了惠蓉那真实而又魔幻的世界之后,我生命的时间流速就彻底改变了。
现在的一天,抵得上我过去循规蹈矩的三十年。
……
我在单位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处理了几封早就该回的邮件,听了几个下属的进度汇报,又在项目组的白板前装模作样地画了几个毫无意义的架构图。
我的身体坐在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上,但我的灵魂却一直在家里那张三个人的大床、和那个昏暗肮脏的楼梯间里,来回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