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在众人心里酝酿许久了，只是没人敢说到明面上来，如今开了这个话头，一个个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是啊，简直像鬼魅一样，这让我又想起前些日子里正家一夜疯长的毒藤了，方才小岩娘手里那的那条，跟毒藤多像啊！”
“天呐，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当初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能爬回来，肯定是那时就被鬼魅附身了吧？太可怕了”
“不是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看热闹都不带脑子吗？”
有道尖利的声音响起，正是刘翠娘。
“你们说小岩娘可怕，可她啥时候主动害过咱们这些人？今儿还不是被逼的没了办法么？要是一群大男人拿着刀冲到你们家，你们就啥脾气没有任人欺负？”
这话一出，众人一时都无言反驳，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那她从大富家抢人是事实，怎么不说呢？”
说话的是个小媳妇，她男人平日里与孟大富孟大强都交好。
刘翠娘看她一眼，轻笑一声，“哟，你既这样向着他，怎么不把你家小妹给孟大富送过去啊！”
小媳妇脱口而出，“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我妹子嫁给他！”
说完就愣住了，周围人见状都忍不住笑，毕竟孟大富什么德行人尽皆知，又穷又色又懒，平日里啥活都指着家里老人干，谁嫁给他才倒了血霉呢。
“瞅瞅他那怂样，对亲娘都下得去手，你们要是连这种人都同情，啧啧，那可就不止眼瞎，干脆是心瞎。”
刘翠娘的话虽然听着不好听，但理确实是那么个理。
“诶，好像不打了，哎呀我这位置看不清，大富娘怎么样了？”
院中，孟大富的手心通红，整只手掌都麻得不行。
一开始他没太用力，本想着意思意思就得了，结果薛沈氏又朝地上甩了一鞭子叫他必须用力，他这才咬着牙狠狠地抽。
孟刘氏的脸肿的像馒头一样，上头还渗出红色的斑点来，她感觉自己已经丢了半条命，双眼无神地和孟大强靠在一起。
“行了，滚吧。”沈青梧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进了屋，林楠跟在她身后，扬眉吐气。
孟大强强忍着身体不适，与老娘孟刘氏互相搀扶，孟大富想要去扶他们，被母子俩狠狠地瞪了一眼，谁都不再搭理他。
三人步子迈得很小，好半晌才消失在小岩和芽芽的视线中。
小岩拿扫帚扫地，把地上斑斑点点血迹混着的土都扫到院外。
芽芽进屋给娘亲端了热水，又去到栅栏的鸡窝里掏鸡蛋。
娘这回花了很大的力气，她观察得很仔细，娘的额间满是细汗，定然受了很大的苦。
在村北头的土路岔口，黄俊生一行人与孟大强母子三人擦肩而过，看他们个个身上带伤，不免十分诧异。
他一大早就领着婆娘、儿子以及老娘去镇上买东西，这不，拎着大包小裹的才回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黄俊生嘟囔着。
这条路的尽头就只有他和隔壁村妇两户，难不成刚从芽芽娘家出来？可怎会搞成那个样子？
那老妇的脸一看就是打出来的，中间那个壮汉胸脯甚至还有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