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有些不情愿,似乎不甘心就这么妥协。她磨磨蹭蹭去熄灯,刚熄了一盏,便听得通传:“皇上驾到。”
已经过了子时。
便是后半夜了。
陈祝山会来,孟知语倒有些意外。
她坐在床边,待陈祝山进了殿,绕过屏风,与她相见。
孟知语唤他一声:“三哥。”
陈祝山听她这一声,脚步一顿,她脸上似乎带了些笑意。陈祝山想,知语果然还是爱他。
他下午的怒气消了许多。
“还没睡吗?”
孟知语挪了挪位置,他自然而然在她身边坐下,便开始脱鞋。孟知语往里头躺了躺,她面对着墙,很快感受到他的手揽过来。
他似乎清楚自己昨夜所作所为,这会儿也不想做些什么,只是这么揽着她。
孟知语闭上眼,意识却清醒。陈祝山睡得很快,还有些沉。知语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罗帐。
她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江恒这么笃定呢?
她轻轻地突出一口气,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而后再次闭上眼。
这宫里没有秘密,陈祝山住在她床上,自然也不是秘密。
但是陈祝山说没有,便无人敢在他面前说有。
因为他是天子,是这天下之主。
不明目张胆地说,还可以背地里说。流言纷纷扰扰,陈祝山并非不知道,他若真想整治,随便找两个杀了,便能停歇许多。但是他不想,他就是想让这流言说下去。
各种主子猜测皇上心思,谁也猜不准,便只好按兵不动。独有贤妃,怨气难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对孟知语恨得牙痒痒。
一个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却恨另一个女人,这是无能的女人。
但贤妃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觉得是孟知语在,才有今日这局面。
孟知语歇了两日,没什么大问题了。她在宫中憋闷,便带着阿幸去御花园逛逛。
出来的时候挑了个下雪的时候,想来如此时候应当无人,不过还是想错了。
阿幸替她撑着伞,小雪时二人在御花园中散步,待到雪再大些,便收了伞,往亭子里去。
进了亭子,拍掉衣裳上的雪,才发觉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知语瞧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来。那人身边的宫女行了个礼,提醒道:“这是王昭仪。”
知语便点了点头,这位王昭仪似乎是认得她的,起身来迎她:“见过温慈公主。”
孟知语抿了抿唇,示意她不必多礼。王昭仪请她入座,桌上有壶热茶,王昭仪给她倒了一杯。
“殿下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孟知语接过她的茶杯,道谢:“多谢娘娘。”
王昭仪算不上拔尖的美人,不过耐看,她仔细端详知语一番,而后道:“从前便听闻殿下是个美人,如今近些看了,方觉得这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