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扔掉！”杜支山怒吼。
“不能扔！”贺灵川咬牙，“这是天魔信标，若让它进入秘境，整个地脉都会被污染！”
他猛地抽出腰间短刃，一刀斩断左臂小臂！鲜血喷涌，那符牌连同血肉一同坠地，被他一脚踩碎。
“贺灵川！”黄锐冲上来扶住他，声音发颤，“你疯了吗？！”
“总比让秘境沦陷好。”贺灵川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却仍强撑着站直身躯，“记住，凡是带天魔印记的东西，一律焚毁，不得留存。”
杜支山默默解下外袍，撕成布条为他包扎断臂。黄锐则取出火种，点燃符牌残骸。火焰升腾，竟传出尖锐的嘶吼声，仿佛有灵魂在其中挣扎。
“看来，他们是真想把这条路走通。”杜支山低声说道。
“那就让他们看看，这条路有多难走。”贺灵川冷冷道。
三日后。
秘境已初步稳定，灵气充盈，四周山脉开始自发孕育灵泉，野兽回归，草木繁盛。原本荒芜的盘龙古城，竟显露出几分生机。
贺灵川的伤势也略有好转，断臂处敷了黄锐特制的生肌膏，虽无法再生肢体，但经脉已被接续，右手仍可操控大盾与元力。只是每到深夜，他总能听见耳边传来低语，像是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言在悄然复苏。
他知道，那是天魔印记残留的影响。
他也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这一夜，月圆如镜。
秘境光茧忽然剧烈震动，内部浮现出一幅模糊影像??竟是玉京城中心，一座废弃庙宇之中，供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块与小衍天珠极其相似的晶石！周围跪伏着数十名黑袍人，正在举行祭祀仪式，口中吟唱着晦涩的咒语。
“他们在仿制衍天珠！”黄锐震惊道，“怎么可能？那种技术早已失传！”
“不。”贺灵川盯着影像，眼神冰冷，“他们不是在仿制……是在唤醒。”
“唤醒什么？”
“另一个‘我’。”
杜支山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我在长风谷守了三十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贺灵川缓缓道，“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那颗晶石会认我为主？因为我体内，早就种下了‘种子’。”
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淡紫色的胎记，形状竟与衍天珠残片一模一样。
“这不是偶然。我是被选中的容器。而他们……”他指向影像中的黑袍人，“正在用同样的方法，制造第二个‘贺灵川’。”
空气仿佛凝固。
黄锐喃喃道：“所以，他们不只是想夺秘境……他们是想取代你。”
“没错。”贺灵川点头，“一旦那个‘我’觉醒，就能轻易掌控逆衍阵，甚至反过来吞噬这个秘境。到时候，盘龙将成为天魔降临的跳板。”
“那怎么办？”
“我去一趟玉京城。”
“你疯了！你现在连手臂都没有，怎么对抗整个教团？”
“正因为只剩一只手，我才必须去。”贺灵川站起身，目光如炬，“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真正的‘容器’，是怎么活着的。”
杜支山沉默片刻，忽然提起长戟：“我跟你去。”
黄锐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都不要命了？算我一个。”
贺灵川看着他们，许久，终于笑了：“好。那就再闯一次龙潭虎穴。”
三日后清晨，三人悄然离开秘境，潜入玉京城。
城中百姓已在重建家园，街头巷尾谈论着“新月之光”的奇迹，却无人知晓，黑暗已在地下悄然滋生。
而那座废弃庙宇之下，地道深处，一口漆黑的棺材静静矗立。
棺盖微启，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指尖滴落的血液，竟在空中凝成一行字：
**“吾主归来。”**
风起云涌，仙人虽已消失，但他们的影子，从未真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