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书出现以后,麓鸣镇的黑雾被他用雷霆杖引走,终于全部消失。方煦他们停下了逃亡的脚步。贺咏思从墨流觞施展伏魔咒开始就呀了半天,方煦拍他肩头一下:“第三场赌约,我也赢了。”黑雾完全消散,众人目瞪口呆之下,面如冠玉的容颜自金光后出现,明净无暇,宛若神明。接着,殷红的血液从墨流觞嘴角流下。萧书离得很近,想上去搀扶,墨流觞推开了他的手。詹月白蹿了过去接住要倒下的人。“师尊,你怎么样?”因为灵力耗尽,灵脉干涸,疼痛被无限放大。墨流觞只觉得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众人还来不及欣赏天人之资,詹月白迅速捞起墨流觞,消失在麓鸣镇。萧书心神激荡:师弟你竟然,宁愿伪装身份也不愿跟我相见,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一丝魔气颤悠悠没入箫书额间,他动作一滞,终究还是没再跟上去。回过神,玉成琢带着玉姬还有弟子也过来处理伤者了。詹月白刚将墨流觞带回琼觞殿,就再也压制不住体内被黑雾影响的魔气。他能抗住魔王的夺舍,却扛不住黑雾与生俱来对魔族血脉的呼唤。魔王被他用伏魔咒封住前一秒又给他打了一记魔气,导致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最后魔王元神到底去了哪里。他突然反应过来,或许魔王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也不是墨流觞,而是,萧书!如今萧书才是三界之首,若是控制了萧书,整个三界都尽入他手!只希望萧书意志足够坚定,不会被心魔影响。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詹月白身上异变发生,分不出神去找箫书。就只是瞧着墨流觞,心里汹涌而出的妄念再也无法克制。本命剑被他唤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自戕,就掉到地上。墨流觞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红衣白发,跪在一旁捂着双眼的詹月白。他忍着浑身灵力枯竭的酸软,勉强召出水刀对上詹月白:“麓鸣镇的一切都是你干的?”詹月白放开了捂住双眼的手,异瞳红蓝流转,他步步逼近:“师尊是不是认为,就该是我干的?”梦境和现实部分重合,墨流觞也不太确定孰真孰假,可詹月白现在的样子,确确实实入魔了。“魔王干的?那他现在在哪里?”“在箫书身上。”怎么可能。墨流觞不相信詹月白的话。看到墨流觞质疑的眼神,詹月白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一切都想错了。他问道:“师尊你知道我生父其实就是魔王吗?”什么?墨流觞惊了,他不知道。看到墨流觞的神情,詹月白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火,召出霜花凝成镣铐铐住了墨流觞。---萧书吩咐下去人处理麓鸣镇的伤患之后,再次来到了麓山半山腰。琼觞殿依旧被隐匿,他没有找到破阵的阵眼。微风中紫色的衣袍在空中飞舞,他重重叹了口气。“犯下的错永远都无法弥补,你是这么想的吗?”“谁!”箫书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来拯救你的人。”“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你没有错。”“我没有错吗?”萧书看着荒无人烟的山脉,喃喃自语。“你的师弟天人之资却暴殄天物,你努力修炼想超过他,有错吗?”“他当着全能真教的掌门却什么都不做,你兢兢业业替他维护着,有错吗?”“你为了唤醒曾经的师弟,给他的徒弟下了傀儡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那是他自找的,有错吗?”萧书迷茫的眼睛渐渐清明:“对,我没错。”“你为了给他修补灵脉折损三年修为,他有对你说过一个谢字吗?”“他都不愿见我。”萧书痛苦万分。“他轻轻松松就拥有了美人,权力,却只把你当作下人使唤,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隐藏身份都不愿意告诉你,还让你为他担忧,是他错了!”“你如此为他着想,他却毫不领情!”“你喜欢玉姬,可玉姬喜欢的人,不是你。”最后一句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萧书从来都没有对玉姬对墨流觞说过他喜欢玉姬,因为他知道玉姬对墨流觞一往情深,对詹月白也是百般关爱,唯独对自己很冷淡。如今被这么一提,像一把刀插在了他心口上。“你只是太善良,犯了一点错就惴惴不安。可是,你根本就没有错啊。”黑影现出,露出玉姬的面容,向萧书发起拥抱。“所以,我来救你了。相信我,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萧书挣扎许久,再清醒过来,脸上温文儒雅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嚣张跋扈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