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兄,你真的住这儿啦,太好了,白天我们可以一起玩。”他看到詹月白,更兴奋了,又把房里的贺咏思薅了出来,小声嘀咕,“是詹月白詹公子!”贺咏思也很激动,然而克制住了对偶像的狂热,朝对方郑重掬了一礼。詹月白微点头示意。贺咏思转而对着墨流觞:“梧兄,要不要进来坐坐?”“多谢好意,已经很晚了,改日再聚。”他朝二人行完礼,又朝詹月白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迅速钻进了他的芍药居。谁能告诉他,詹月白为什么会出现在云集客栈,都这么晚了他不该回山门住吗?跟着自己过来的?难道身份暴露了?墨流觞摸了摸脸。詹月白走到掌柜那里,让他把芍药居左右两侧房间的人都请到别的房间去。“詹公子,这不好吧?”掌柜抹着汗,只觉得今天詹老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给他们免食宿。”詹月白丢下几个字便出了客栈。墨流觞倒腾储物囊里各种药物,把脸上马甲加固了好几遍,然后彻夜修炼。虽然到了金丹期修为的增长慢很多,但也总比没有强。云集客栈多的是修士,即使墨流觞有灵力波动,其他人也不会察觉出来。贺咏思和方煦白日里的活动真的会拉上他,城东赏花园,城西看杂耍,城北逛夜市。墨流觞才发现麓鸣镇是真的好大,人口密集。他闭上眼用灵识一探,随随便便就能从人群里找到伪装成人类的魔族。不过看起来这些魔族都老老实实扮演着普通人的角色,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默默记下。本来是三人行,后来总是碰上詹月白,明明出门前他人影都看不着。贺咏思和方煦对詹月白很是仰慕,有他加入,高兴得不行。多了小姑娘的关注,买东西店家还看在詹月白面上各种打折,就差白送了。墨流觞倒没有太大反应,能掌握詹月白的动向,他安心许多。他只是好奇,詹月白没有其他朋友吗?为什么总是往他们身边凑。“朋友吗?四海之内皆朋友,你们都是我朋友。”詹月白如是说。贺咏思和方煦乐开了花,强烈赞同詹月白的话。墨流觞琢磨着詹月白是不是已经发现他身份了,后来又觉得不像。因为詹月白在他师尊面前和在梧羽面前态度截然不同,一边是恭敬有礼,一边是洒脱浪荡。嗯,浪荡。不知道为什么,墨流觞心里老是会出现这个形容词。在他看来,詹月白就像自带开屏特效的孔雀,举手投足都是在撩拨放电,不然怎么那些小姑娘都主动被吸引过来。但詹月白这一面,墨流觞其实并不讨厌,反而觉得真实,这才是他笔下主角该有的样子。詹月白在他师尊面前,真的不像他。墨流觞越发觉得自己以前做的太过分了,跟他凉薄的父母无甚区别。詹月白虽然不粘人了,可动不动就哭是怎么个情况。但在别人面前,他是阳光灿烂的明艳少年啊!他又叹了口气,今晚已经是两次莫名从入定状态退出来。横竖没办法修炼了,他决定出门逛逛,正好去白天侦察过的东边集市看看。詹月白拎着个酒壶从客栈门口进来,瞧见墨流觞正在关门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跃到他身后。墨流觞转过身正好跟人对上,近到可以看清詹月白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带着笑意的眸子。他一个激灵后退几步撞开房门,重心不稳的他伸手胡乱抓了一下,抓住詹月白的腰带,结果一把就给扯坏了。詹月白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墨流觞一屁股坐到地上。腰带上串着的挂坠随着断掉的腰带落下,砸成了碎片,比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听。“梧兄这是要帮我宽衣解带?”詹月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上前伸手去拉他。墨流觞吃痛,不想理这个始作俑者,拍开他的手,扶着门站起来。“抱歉,挂坠明日赔你一个。”“正好我也想换新的了,可以自选吗?”詹月白“唔”了一声,“这腰带也得换一条,要不再赔件新衣服?”你这是讹上了吧。墨流觞面无表情地回他:“好,不过太贵了买不起。”詹月白喜上眉梢:“不会贵的,你放心。对了,梧兄这么晚出门作甚?”墨流觞完全没有出去逛逛的心思了,搞不好詹月白一直跟着。“本来想下楼找掌柜取点热水,现在不想了。”詹月白“哦”了一声,便伸手准备推隔壁山茶阁的门。“你,住这儿?”“对啊,有问题吗?”詹月白转了转手里的酒壶,“要进来参观一下么?或者,秉烛夜谈?”“不必了。睡了。”墨流觞满脸黑线,直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