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无声,女子内心煎熬,云浅一味不开口。
须臾后,女子熬不住了,“温孤湘儿。”
云浅奇怪,“为何不是温孤妩?”
“您还知晓温孤妩。”女子面色疑惑,心中略过一阵疾风骤雨,忧心坠坠。
云浅勾唇,“我还知晓当年温孤族长推了温孤湘儿出去。”
“看来你什么都知晓啊,我也不瞒你。温孤一族,以血脉为纯者继认族长。上天选定了温孤湘儿,不是我们选择的。”
“温孤氏的女儿出生后会有药水来检验,我们这一辈是选温孤湘儿。也就意味着她的血脉最纯,入药最好。”
云浅恍然,听起来有些玄幻,让人不可置信,血脉最纯者便是族长,不是能力选择吗?
她不由得替秦湘感到悲哀,“那她的孩儿会不会也是血脉奇异者。”
“不知晓,这个谁都无法决定,但……”女子欲言又止,几乎不敢看云浅。
云浅浸淫朝堂多年,如何不知她的眼神躲避是心虚是恍然,立即说道:“还有什么尽管说来。”
“出谷之日,族长给小族长喝了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您或许是觉得族长心狠,可你不知这样就会减轻小族长的痛苦。这样一来,小族长不会受人侮辱。”女子垂首,慢慢道出原因。
她又说道:“小族长走后,族长便病了,一夜白了头,原本以为危机解除,不想那些人卷土重来。”
话未完,泪水潸然泪下。
云浅沉默良久,局势之险恶,来源于人的贪婪。
一人之利,太过渺小。他们将目光放在了整个谷中,毁灭山谷,掳人出谷明价售卖。
可恨至极。
思虑须臾后,她依旧坚持:“你悄悄回温谷一趟,收敛族长尸骨。”
女子俯身下拜,“谢云相。”
从慈幼所出来,日落西山,打马回官衙。
云浅一马当先,马蹄疾驰,过长街,停在了官衙门口。
周碧玉正在官衙门口,堂而皇之地拉着下属的手摸了又摸,谈笑风生。
云浅扶额,下马后周碧玉撤下手走至云浅跟前,“云相。”
“注意些你的举止。”云浅低声呵斥。
周碧玉朝她勾眉深笑,“我可什么都没做,北疆有了动静呢。”
云浅知晓,上辈子这个时候北疆在边境演练,吓得一众朝臣坐立不安,日夜难眠,结果,人家嘲讽南朝文官笔杆子风流。
北疆炫耀兵马,南朝人不知所谓,反而想着讨好人家。
云浅故作不解:“何事?”
“兴兵压境。”
云浅朝天翻了白眼,周碧玉嬉笑着询问:“可是无事?”
“无事,盯着就是了,演练兵马罢了,别学那帮子老臣。”云浅嗤笑。
周碧玉却说道,“云相,不如我们来一出戏,看看那帮人如何屁滚尿流。”
“随你,你自己收敛就成。”云浅无异议,也该震慑一二,她想起一事,问道:“明年科考,各地准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