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在想两人都是身居高位,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云浅察觉自己的心思乱了,还是因为秦湘。
她思索道:“京城内可还有温孤氏女子,不可惊动太后。”
若太后知晓她们私下里的动作,必然震怒,到时半途而废。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程司死了,漕运何等重要。”梅锦衣痛心疾首。
云浅也是愁眉,“我去问太后,找人先顶上,你查一查始末,程司这些年来收受贿赂,也非干净的人,亦可可能是有人送钱不成,生了杀心。”
拿钱不办事,也有可能招来杀祸。
“云相也认为程司的死不简单?”梅锦衣突然反问。
云浅惊愕,梅锦衣提醒:“仵作并未找到致命伤口,极有可能是醉酒掉进河里。”
然而云浅笑了,“梅大人,你不是糊涂办案的人。”
“是吗?”梅锦衣也笑了,可她的眼中却是一片苍凉,她说:“可哪里就有那么干净的人,云相,你的心干净吗?”
云浅蓦地回神,不觉对上梅锦衣的眼神,而梅锦衣顷刻间换了一副面容,轻轻一笑,“云相,你害怕了。”
触及她的笑容,云浅心中一片凄凉。
“云相,我来的时候在想一个问题,若是温孤氏所为,该不该罚。”梅锦衣疑惑询问,“下官读律法至今,还不曾知晓若北疆温孤氏杀人,该怎么罚。她们状告无门,铤而走险复仇,被擒拿定罪斩首,那么她问我为何不以灭谷杀人罪来定苏三的罪,下官该如何回答?”
“再问,奴者多种,犯罪或卑贱。可温孤氏一族居于北疆温谷,是良民,祖上未曾犯罪被罚。此案,如何定。”
“下官翻遍律法,难以解惑。云相博学,熟读律法,您说呢。”
云浅默然,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她。北疆人来南朝告状,无人理会无人接受。
梅锦衣又说:“下官曾想请鸿胪寺与北疆商讨此案,可太后会应准吗?听闻太后近日容光焕发,只怕会将告状之人打死。回头来想,你我的伯乐,站在你我的对面,云相,您该怎么做呢。”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少。这个伯乐将她二人一手捧上尊位,她们若继续下去,便是恩将仇报。
云浅照旧沉默。
没有太后,便今日十二位女官,亦没有她云浅今日的地位。
她摇首,自讽一句:“恩将仇报的人那么多,为何会缺少我二人呢。”
梅锦衣浑身一颤。
西边晚霞逶迤天际,如同冬日火盆里的焰火。
出了官衙,便见到马车旁穿着宝蓝色衣袍的少年人,青春明媚。
云浅漫步走了过去,梅锦衣紧随其后,秦湘先与云相笑了笑,而后同梅大人行礼。
梅锦衣颔首,目光淡淡,随后翻身上马,利落地坐在马背上,姿态昂然,看得秦湘心生羡慕。
“你们骑马动作都这么好看吗?”
“宫廷仪态都是最好的,做的不好便要下苦心去学的。”云浅拉着秦湘回身上马车。
秦湘忍不住回头看向梅锦衣的背影,扬鞭前行,衣袂猎猎,好不威风。
下一息,眼睛被蒙住,“秦太医,你当着你妻子的面去看其他女人,想要回家跪算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