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被痛与恨交织着,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到云檀离开自己后过得并不好。
可当他看到云檀在米兰光鲜亮丽、笑容满面与同学朋友们一起拍毕业照,还是笑了。
云檀近乎是茫然的。
酒精如不断上涌的潮水,再次将她拽入那个并不常见的潮湿雨季。
云檀和同学们一起聚餐一起喝酒,潮湿闷热的雨季并没有打击这些学设计的年轻时髦的女孩儿的兴致。
她们专门请了摄影师,拍了各种漂亮照片。
云檀穿着一条特别艳丽的红色长裙,走路间裙摆翻飞,风情至极。
而后被朋友们推上酒吧舞台,大家都在台下起哄让她来一首。
云檀也没多推辞,点了首中文歌就这么开始唱。
女孩儿们在台下喊着她的中文名字,到后来便也渐渐都红了眼眶。
云檀泪眼朦胧着,当然没注意当时漆黑角落中的陆妄山。
一首歌结束,她下台,台下其他热情的欧洲人高声鼓掌,毫不吝啬地夸她唱得好、长得漂亮、穿衣品味也好。
又有几个男人上前搭讪,想要她联系方式,云檀都摆手拒绝了。
又喝了会儿酒。
忽然,门口的酒保捧着一束花走到她们卡座旁,询问哪位是云檀女士。
好友们起哄得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调侃着问这又是哪位追求者送来的花。
云檀起身抱过花。
那是一束向日葵,与芦荀草搭配在一起,是没有精心布局的狂放,形成野蛮盛放的热烈,昂扬又炽热。
云檀被那一捧明艳的金色撞得心尖一颤,她用意语问那名酒保:“这是谁送的?”
酒保说是一个亚洲男人刚才在酒吧门口给他,让他转交的。
他们同校同学中有许多亚洲留学生,可云檀想不出谁会送她一束向日葵,却连面都不露。
酒保提醒她,花里有卡片。
云檀拿起,食指轻巧向上掀开。
视线从酒吧门口轻轻落在卡片上——
“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没有落款署名。
可这个字……
云檀突然拨开人群抱着花冲出去,她一袭明艳的红裙,抱着同样热烈的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风吹乱她长发,她因剧烈情绪波动胸腔起伏着,眼眶也红了,她像找不到归路的游子驻足四顾,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日思夜想却不敢提及的人影。
朋友们也追出来,询问她怎么了。
云檀红着眼眶回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来也不可能。
她跟陆妄山当初分手分得这么惨烈,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米兰,还愿意送她这花,祝她毕业后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