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
“所有人，立刻回车！”林默果断下令，“带上本子，别留在现场！”
没人质疑，纷纷抓起东西往车边跑。
就在最后一人钻进车内时，远处树林深处，一道微弱的蓝光闪了一下，转瞬即逝。
像是某种设备启动的指示灯。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柳如烟握住他的手，察觉到他在发抖。
林默点点头，声音压得很低：“极省购最近三个月，至少有十七次‘低价乌龙’事件。每次持续时间不超过四小时，随后商品下架，订单取消。表面上说是程序员写错代码，但……”
“但其实是有规律的。”川妹接道，“每次都是周五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发生，IP集中在江宁一带，而且涉及的商品种类完全不同，说明不是个别员工误操作，而是有人在定点投放漏洞。”
“所以这个陈默，”林默缓缓道，“可能根本没消失。他或许还在继续干，只不过换了方式??通过制造‘意外降价’，让普通消费者帮他完成下单，再远程回收商品或套现。”
“天啊……”何大月捂住嘴，“那岂不是说，我们之前买的那些便宜货，其实是……共犯？”
“不算共犯，”班长冷静分析，“只要不知情，就不违法。但如果现在知道了还继续深入研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车内陷入沉默。
只有引擎运转的嗡鸣，和窗外越来越急的风雪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林默掏出那本日志，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摊开。
“我想看看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录。”
纸页微微颤抖，他逐字读出：
>“2022。11。17
>漏洞已被监控。我怀疑内部有人举报。最后一次测试失败，账号冻结。他们开始追踪我的设备指纹。
>如果有人找到这本笔记，请记住：极省购的背后不是电商公司，是一家伪装成零售平台的对冲基金。
>所有的‘亏损’都是投资模型的一部分??他们在收集数据，训练AI预测消费行为，而我们，每一个薅羊毛的人，都是实验小白鼠。
>别相信退款承诺，别点击补偿链接。
>我藏起来了。
>你也该跑。”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仿佛执笔之人，真的在那一刻仓皇逃离。
“对冲基金？”夏寒一脸难以置信，“卖个卫生巾还搞金融建模？”
“为什么不呢？”林默苦笑，“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商家宁愿赔本也要入驻平台？因为流量背后是资本操控的消费实验场。每一次你抢到特价商品，你的手机号、设备ID、支付习惯、地理位置全都被记录下来，用来优化下一轮‘精准收割’。”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数据养料？”袁小大姐脸色发白。
“某种程度上，是的。”林默合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但我们和普通人不同。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柳如烟问。
林默望向窗外。
雪已覆盖了来时的车辙。
整座山如同与世隔绝。
他知道，回去之后，生活看似会回归平静??上课、吃饭、兼职、谈恋爱。可有些东西，一旦揭开，就再也无法假装看不见。
比如，为什么川妹能连续一个月抢到限量球鞋且从未被判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