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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侯爷说他睡了,不许人进去,”来登结巴着说,“小的没,没见他出去啊,来桃,你见侯爷出门了吗?”

来桃揉着眼睛摇头,又张嘴打个大呵欠。

“风十里!你蹲屋顶究竟有什么用!”车轩气急败坏,“你见着侯爷了吗!”

风十里看见白璧成进了西厢,但他瞧不上车轩的聒噪,哼一声又回屋顶去了。车轩被他一气,更加火冒三丈,跺着脚喊叫:“你们还站在院子里!还不去把人都叫起来,四下找侯爷去!”

西厢里,含山听着无奈,低低道:“有句话我早想问,侯爷上哪找的这位管家,可真是百里挑一!”

“不是我找的,是一位旧友举荐的,”白璧成笑一笑,“和傅柳一样的旧友。”

提到傅柳,含山就想到妙景山庄里执拗面壁的身影,她不明白,白璧成的旧友为何都这么坑?白璧成却不等她明白,拔了门闩要出去,含山见状急道:“侯爷这样走出去,可怎么说得清楚?”

“那正好,”白璧成望她笑笑,“我就喜欢不清不楚。”

他眉目含情,笑容和煦如春水,把含山荡漾地神思摇晃,就这摇晃的工夫,白璧成已经开门走出去了。

“袍,袍子……”

含山一把抓起桌上的外袍,可白璧成已经穿着绡薄的白色中衣,潇潇洒洒迈步出门了。

“侯……,侯爷!”

车轩不敢相信地看着白璧成从西厢走出来,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了,下巴也快要掉在地上了,跑到门口的来登来欢也都站住了,刚刚还人仰马翻的十景堂忽然又安静了,静得落针可闻。

白璧成走到车轩面前,冷冷地问:“你找我啊?”

车轩一口气转回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嗫嚅道:“小,小的有,有要事禀,禀告。”

“最好是要紧事,”白璧成不高兴道,“值得我深夜见你。”

他说罢不看车轩一眼,跨步进了正堂。车轩又急又窘,忙忙地跟了进去,等到了正屋,白璧成坐下向几上倚了倚,车轩立即去茶窝子里提茶斟上,赔笑送到白璧成手边。

“侯爷,”他不死心,还要问,“您怎么从含山屋里出来,还,还穿着,穿着……”

白璧成同含山说了半天的话,实在是口渴,他接过茶来一气饮尽,反问道:“你说为什么?”

“小,小的……”

车轩哪里敢答,可怜巴巴瞅着白璧成说不出话。白璧成懒得与他纠缠,搁下茶盅道:“你不是说有要紧事吗?是什么事?”

“是紫光茶楼有消息了,”车轩小心答话道,“掌柜找人传话来,说舒泽安晚饭后去了趟茶楼,说要见小的。当时正好有位老客在,掌柜便让他稍候,谁知忙完了转过身来,舒泽安已经走了,只留下这个。”

他掏出一条嫩绿丝绦,恭敬着双手呈上。白璧成接来细看,除了颜色不同,这条丝绦与袁江望悬尸处的娇黄丝绦一模一样。

“只留下这东西吗?”白璧成忙问,“可有什么话?”

“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车轩察言观色,“侯爷,这东西很重要吗?”

白璧成嗯了一声,又问:“既是收到了茶楼掌柜的消息,你可去吉祥赌坊找过舒泽安?”

“小的急着来报,正为了这事!”车轩一拍手掌,“不只是吉祥赌坊,还有舒泽安常去的各个赌坊,小的全都跑了一遍,结果都没找到人!舒泽安好像失踪啦!”

“失踪?”白璧成皱眉道,“你能确定?”

“这家伙在黔州没有亲戚,相识之人要么是赌客,要么是在赌场做事的伙计,里外一打听都没见过他,可不是失踪了!”

白璧成起身踱了两步,问:“你可知他住在哪里?”

“就住在吉祥赌坊后巷,和赌坊伙计住在一处院里,说是郑老板瞧他可怜,赁给他一个铺,每月收他二十个钱。”车轩道,“小的也去过了,同屋的小伙计说,舒泽安是早上出去的,今天就没回去过!”

舒泽安晚饭后到过紫光茶楼,这才过去几个时辰,说不准是失踪还是别的。白璧成略略沉吟,走到窗口唤进风十里来,吩咐道:“你跟着车管家走一趟州府衙门,把舒泽安的事告知长留,让他铺排人手打听去,咱们侯府人少干不得大活,别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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