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面有摊开的纸，旁边砚台里还有未用完的墨，一支墨迹未干的狼毫笔搭放在笔搁上。石楠叶掀帘走进来，道：“早上练了一会儿画，还没来得及收呢，只不过墨不多了，我帮你磨一点。”她刚想拒绝，对方却已经边卷着衣袖边走了过来。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就又被她给咽了回去。酒楼往事石楠叶磨着墨，衣袖卷到手肘出，露出来的一截小臂白得像洗净的白萝卜，还可看见皮肉下面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江暮雨看了一眼就撇开了目光。她拿起毛笔，沾了点墨，就开始将菜谱写下来。石楠叶掀眼皮瞧了一眼，忍不住道：“你这字……该多练练。”“呃……”江暮雨没接话，字丑这一点她确实无力反驳。她写了三张，都是鲁菜，分别为黄鱼豆腐羹、烩两鸡丝，还有一个就是奶汤鲫鱼。“东家，请过目。”石楠叶拿起来瞧了瞧，笑道：“客人这个菜谱十分精妙啊，等等……奶汤鲫鱼不是水云间的新菜品吗？”江暮雨道：“我就不瞒你了，早前我是想要将菜谱卖给水云间的，当时借用他们的厨房做了这道奶汤鲫鱼，只不过他们家掌柜出的价达不到我的预期，所以我没有将菜谱卖给他们，当时我将做好的菜放在了厨房，他们的厨师应该是尝过以后大致复刻了出来。”“原来如此。”石楠叶笑道：“这么说来，我算是捡了个漏。”江暮雨笑笑，“只不过，他们始终没拿到正规的菜谱，我既然能将其写下来，那么也能让它变得更好。”“客人，你开个价吧。”“我想先听听你的价。”石楠叶示意道：“不如我们坐下来谈。”“嗯。”二人掀帘出来，坐回桌前。石楠叶道：“我是诚心和客人你做生意的，所以一张菜谱出价一千两白银，您看合适吗？”江暮雨愣了一下，她原计划是一个菜五百两，想不到对方居然如此财大气粗，不过，他既然出这个价，江暮雨也不会嫌多，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江暮雨笑着道：“我是看出来东家的诚心了，既如此，我便卖两张菜谱，奶汤鲫鱼算赠品了，就收你两千两。”“嗯哼-客人如此好说话？那我便不客气了。”他接过江暮雨手机的菜谱，起身去里屋拿来两千两银票。拿到钱，江暮雨自然就变得好说话多了，“东家做生意如此痛快，我很喜欢！若两道菜卖得好，可以再找我啊，我给你打八折。”“打……八折？”“就是优惠的意思。”“哦，客人讲话着实有趣。”“别总客人客人的叫了，我姓江，你叫我江……姑娘就好。”她本来想说江夫人，却又觉得不妥，干脆就叫姑娘吧，虽然她现在是已婚妇女，心态却还年轻着呢。石楠叶眼中划过一抹兴味，点了点头，“好，江姑娘，你也可唤我石公子。”“行。”此时便算是谈下来了。石楠叶亲自送她到小径入口处，然后再由陆掌柜引着她回了竹林幽居的大堂。楚毓看到她回来了，才吩咐小二把菜端上来。方才她一直饿着肚子等着。江暮雨一落座，她便凑上来，问：“生意谈妥了吗？”江暮雨一脸春风得意，“自然是谈妥了，两张菜谱，足足赚了两千两。”楚毓倒不觉得两千两算多少银子，“你这菜谱卖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东西了，出两千两他们不亏。”“无妨，我现在也不确定那些菜在这里会不会受欢迎，先静观其变吧。”毕竟每个地方的口味不一样，她以往吃惯了鲁菜，忽然尝一口闽菜，就觉得没那么对胃口，且不知天乾国的人能不能接受她这些菜了。很快，小二便将菜呈了上来。四菜一汤一甜点，够她们俩人吃了。饿了一早上，二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直到吃得八分饱才放下了筷子。楚毓喝了一口茶，叹道：“竹林幽居的手艺一直不错。”江暮雨也点了点头，“比之水云间也不遑多让。”“只可惜味道单调了点。”江暮雨笑笑，“很快就丰富了。”“那倒是，等你那几道菜上了单子，我一定过来尝一尝。”“好。”楚毓四下看了看，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若是你这菜卖得好，考不考虑自己开一家食肆？”这个江暮雨倒是真的考虑过，不仅仅是酒楼、食肆，她甚至还想过要开青楼，只不过现下以她的能力还不大能够实现。“想过。”楚毓忽然愁苦起来，幽幽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