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雅丽一脸苦涩的笑起来,道:“好,很好,我最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男人,同时也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亲手把我查出来了。不过这也不怪你,谁叫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呢。”
秦阳问道:“那两千二百万你分润到了多少?”
鞠雅丽道:“我跟刘飞虎一人一半,不过他逃得了,我逃不了,因为现有线索已经指向了我。过会儿纪检委的两规小组就过来了,刘飞虎让我见到两规人员就第一时间主动自首,他们会尽量给我免除罪责,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咬出来。”
秦阳吃了一惊,道:“你不是铁了心的要保他吗,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鞠雅丽不无恨意的道:“因为他不值得我保,你跟他相比起来,尽管你跟我认识时间不长,又站在我的对立面,但你对我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就冲你在我患癌后能特意跑来医院看我,而他对我却弃如敝履,我就愿意咬出他来成全你!”
秦阳有些感动,劝阻道:“我谢谢你始终念着我的人情,但你决对不能向两规人员咬出刘飞虎来,因为市纪委书记张清和高红光、刘飞虎是一伙的,你就算咬出刘飞虎来,也会被张清和高红光压下去,你反倒会遭到刘飞虎的无情报复。”
鞠雅丽情绪激动起来,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患癌并且被查处,生命和政治生命都完蛋,而刘飞虎却逍遥法外,继续享受他的荣华富贵?不,不行,决对不行!说不定导致我得癌症的病毒就是他传给我的,我又怎么能让他独善其身呢?我这回就算是死,也要拉他给我当垫背的!”
秦阳从她话里听出她有阴狠毒辣的一面,暗暗庆幸,她从来没向自己展现过这一面,道:“你要非想咬出刘飞虎来,那就把他违法乱纪的行为都录下音来交给我,由我发给省纪委,这样才能让他倒台。你可不能跟市纪委或者反贪局揭发他的罪行,否则一准先遭到报复。”
鞠雅丽奇道:“你还让我录什么音啊,你直接去我家,把他那个保险箱打开,里面估计全是他的罪证。”
秦阳叹道:“唉,你还不知道呢,上周刘飞虎就趁你住院不在家,偷偷跑到你家,把那个保险箱取走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在润和园小区有套房子?”
鞠雅丽摇了摇头,道:“那你打开手机录音吧,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他干的坏事都讲出来。”
二人一个录音,一个供述,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忙完。
鞠雅丽临走前感叹道:“我今天才悟到一个道理:一个后台永远不可靠,最少得找两个以上的后台,才能确保出事的时候有人罩着你。不过这时候悟到也没用了,我鞠雅丽从今天开始,就永远告别官场啦,诀别,唉!”说罢唉声叹气的走了。
秦阳心中暗道:“你悟出的道理不对,重要的不是找几个后台,而是永远不违法乱纪。只要不违法乱纪,又何须后台罩着?”
鞠雅丽回到自己病房里没多久,两规小组就赶到了,对方一共五人,三男二女。
带队的是市纪委纪检监察一室的主任冀松,鞠雅丽跟他也算老相识,不等他说明来意便道:“冀主任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投案自首呢,你们来了我就直接向你们自首吧,愿意交代我这些年的违法乱纪行为,并上交所有违法所得。”
冀松五人全都吃了一惊,均想:“你这算什么?抢在我们两规你之前主动自首,想打个时间差谋个从宽处理?你这徇私舞弊的形迹也太明显了呀,你也不怕把那个给你通风报信的内部人士给出卖喽?”
饶是心里犯嘀咕,冀松却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见过的类似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见怪不怪,何况来前就被纪委书记张清打了招呼,要对鞠雅丽格外宽容,便闷闷地点点头,道:“行,那就算你有自首情节,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走一下两规程序。你刚做完癌症手术是吧,目前正在化疗期间?”
鞠雅丽点了点头。
冀松便吩咐一个女下属去联系院方,给鞠雅丽安排一个单人病房,用作两规场所,等病房安排好以后,带着鞠雅丽换到新病房里,布置好监控录像设备,开始让她交代问题。
哪知鞠雅丽一开场就曝出了一个惊天大雷,直接把冀松等人都给惊呆了:“我先交代我的作风问题,自从我进入体制内工作以来,为了往上爬,十年的时间里我一共和四十多名各级男性领导发生了关系……”
鞠雅丽在刚才跟秦阳说想要咬出刘飞虎的时候,就已经暗下决心,决饶不了那些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带到了邪路上的男性领导们,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堕落得那么彻底;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患上宫颈癌;要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那些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领导们,但凡有一个在得知她患癌之后,跑到医院来探望探望她,她也不会这么失望,更不会这么心狠。结果不仅没一个人来探望她,反而要么对她避而远之,要么对她厌嫌咒骂,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臭女表子。
既然他们那么绝情绝义,那也就休怪她把他们全都揭发出来了,非得闹出一个惊天桃色事件来,让所有身在其中的色棍们全都身败名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