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沾到枕头的那一刻，陆修失去了意识。
他感觉自己的神志被吸入了抽水马桶，在一阵极强的涡旋之后，陆修首先感到一阵水流扑面砸来。
“亚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陆修睁开眼，看见金发红眸的青年对自己怒目而视，手上的香槟杯已经空了，可见是米斐尔拿酒泼了他一脸，“这样有意思吗？”
浓白黏腻的酸奶从米斐尔的脸上缓缓滑落，米斐尔被这种触感恶心到眼球都开始震颤，他的浑身都被精灵泼出去的饮料沾湿了，粘在身上，万般难受。
“放开我！”米斐尔显然是没有把精灵放在眼里，“你这卑贱的精灵，没有资格捆着我！”
“比起被光明神赐福的、作为圣子的我，”陆修的嘴比脑子转得更快，他自然而然说出脑中涌出的台词，进入角色就跟鱼儿进入水一样顺畅，“还是身为魅魔混血的你，更为低贱。”
“你说是不是呢？”陆修微笑，“米斐尔。”
米斐尔看着精灵的脸，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看见精灵的身形逐渐变化，变得更加高大、修长、健硕，与此同时，那张脸也显得更有棱角，更有东方韵味。
这不是亚瑟的脸！
这是陆修的脸！
第一次的经历还刻骨铭心，即便米斐尔刻意遗忘，午夜梦回，米斐尔依旧会梦到陆修。
那个彻底压制住他、对他的身体完全宣誓主权的、超出他认知的存在！
为什麽陆修还活着？
为什麽陆修会变成精灵族？
为什麽亚瑟会变成陆修？
米斐尔下意识后仰，想要跟陆修拉开距离，他的声线颤抖：“你究竟是谁？”
“如你所见，”陆修打了一个响指，米斐尔小腹上的魅魔纹路应声亮起，“你的主人。”
米斐尔感到小腹像是一块被蚂蚁踩踏的烙铁，他想要如煮熟的虾米那样躬起身体来减轻疼痛和酥麻感，但藤蔓却缠绕住了米斐尔的四肢，逼迫他的腰高高向前挺起——这是一个被迫完全打开的姿势。
陆修慢慢走到米斐尔的身前，俯下身，粗糙的大拇指抚摸过米斐尔的眼皮，抹去米斐尔眼睛上白色而粘稠的污浊。
他大力摩挲着米斐尔的眼角，将米斐尔揉得眼睛泛红，并且从米斐尔那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中得到一种巨大的快感。
他被米斐尔的恐惧取悦了。
“我没有死，很意外是不是？”陆修的手往下摸过米斐尔的小腹，掌心在米斐尔的魅魔之纹上大力按压，满意地看到那片薄薄的肌肉如被踩踏的蹦床一样向下凹陷。
“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意图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陆修在米斐尔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不知道被哪个哥布林啃得只剩下一个骨架。想利用完我就扔掉吗？米斐尔，恩将仇报可不是什麽好的品质。”
米斐尔嘴唇动了动，他被按得感到内髒都翻转了，几欲作呕。
只要面对陆修，他引以为傲的天分和魔力就立即跟哑火的湿柴一样，毫无用武之地，这不能不让他对陆修——这个陌生的、看不透的新面孔既恐惧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