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传达出的信息却不少。
南荣旌被槁木枯侵蚀的脑子缓缓开始运转。
师父,哪个师父?
哦,他只有一个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果然还活着!
六道鬼火?
好熟悉的名字。
难怪槁木枯发作他还能醒过来。
嗯?不对。
电光火石间,南荣旌敏锐的抓住了脑子里最晦暗,差点就要被他忽视的关键点:
“你都知道了?”
他裹着被子端坐在床边,眼尾发红。
如果忽视浑身上下若隐若现的浅青色流光脉络的话,完全就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倌儿,可惜不远处的大主顾一眼都没看过来。
南荣旌眼神不住地往苏矜矜脸上瞟。
但房间里光线太暗,那人又从一开始就背对着他,导致现在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
他有些慌,说出口的话极其混乱:
“我没想瞒你,一直都在找机会的……但我师父背着我定下,不,贺兰灼他带着信物出现,我也没搞清楚……接受了以后,又怕你觉得被约束,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话断断续续说了许久,苏矜矜一直没表态,整个人隐在昏暗的光里,让人看不分明。
南荣旌越说越急,到最后甚至心一横,就那么裹着被子站在了她面前。
“我错了……”
他一点不拖泥带水地低头认错,顺带小心翼翼觑苏矜矜的脸色。
没看出特别生气的样子,悬着的心将将放下一半。
就在他准备趁热打铁把人哄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豪爽的笑声猝然靠近。
进来的人大喇喇给了南荣旌肩膀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抓得紧,身上最后那点遮羞布就要被师父他老人家给扒了。
关山月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闯进来打破了什么氛围,捋着胡子笑眯眯开口:
“徒儿啊,你终于醒了,这几天可把矜丫头担心坏了。”
南荣旌面上堆着笑,实际上心里哇凉哇凉的。
师父,拜您所赐,这担心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了。
苏矜矜虽然心里有气,但关山月毕竟是长辈。
他,还是……
南荣旌的师父!
前辈进来之后,她总不能继续摆脸色。
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来迎,将与某人算账这件事情暂时搁置。
走到南荣旌身边时,还顺带往他手里塞了杯茶。
南荣旌紧盯着她的脸,看着苏矜矜走到自己身边跟师父打招呼。
他目光澄澈,盈满情谊,迫切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眼神,可惜眼睛盯酸了也没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