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生母不就死在了亲妹妹手里?还要说什么,禁军已然来到跟前。他们已是另一批人,原先的换值,是以对这辆马车并不认识。为首的留着胡须,“你们要去哪里?”夜里出城,少见的很。张姑面不改色,张嘴就扯谎,“家中奔丧,急着回去。”“原来是白事,”大胡子点点头,城门守卫看路引,禁军伸手要盘查,张姑早些时就准备,递过去。他点点头,“节哀,让行。”陆村是在安平县往东,正巧经过安平田庄。这一路,李婉哭的没声,沉沉睡去。而张姑和柳云芝并坐着,路上泥泞,颠簸的几乎坐不稳。追兵未至,两侧无人,无形之中少了些紧迫感。此时已过了四更天,几声鸡鸣,欲唤日东升。陆村还未到,却看见了安平田庄。柳云芝灵机一动,忽然驾停马车。张姑警惕,“你要做什么?”“要想马儿跑,先让它吃饱。”她丝毫不怕张姑,径直跳下,泥水四溅,原本就脏的衣裳又多了些痕迹,“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还是快些去陆村,时间耽搁久了,只会生变。”张姑不同意。“这辆马车已成了他们的目标,要想躲过他们,就必须换车。”柳云芝说罢,张姑觉得是有些道理。再想到,安平田庄的管事李阵和王康是多年好友,同样帮云贵妃办事。为了保命,定不会出卖自己。她随即点头,“好,那速度快些。”谢栾十年未回,云贵妃要想布局,不可能只在一处点火。张姑的态度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与张姑走到门前,敲门许久依旧没人。正当柳云芝要失去希望时,门忽然开了。张姑连忙上前一些,“叫你们管事的出来。”黑衣的男子露出笑意,将目光从泥人的身上移开,“我们管事,等你们很久了。”让开“等我?”难道李阵知道自己要来。不对,张姑觉得不对劲,她看向柳云芝。后者忽然一笑,扭头就往马车跑去。张姑急得要伸手去拽衣服,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男人冷哼一声:“把人给我绑了!”屋里立马冒出四五个大汉一下子将她踹到了地上。也顾不上疼,她爬起来就想跑。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背上,像是碾着蚯蚓,男人嘴角一勾,“还想跑?”冷月之下,寒风吹过。他看向马车,小人影正准备跳上去,还冲他招手。“阿宋,你干什么呢?”脚底下挣扎的张姑被绑了起来,她大喊大叫,吵的耳边都是污言秽语,男人掏了掏耳朵,余光扫了一眼守卫,“愣着干什么,把嘴给我塞上。和那个李振关在一起,等小侯爷来了,好好审审。”他抬起脚,故意掸了掸靴子,恶心的啧了一声。张姑被拖进去,身后静谧。他动了动脖子,看向马车。小小的人影许久没出来,抱胸正疑惑,就听到一声呼喊:“贺粲,快来。”他哎了一声,迅速动身。撩开帘子,柳云芝环抱着一个小丫头,他露出了然的笑意,打趣道:“这多久没见,我们家的小阿宋长大了?”“连媳妇都定好了?”仔细看,那丫头生的还不错。就是脸红了点,和北地的女人差不多。柳云芝无视了贺粲的话,也没力气问他是何时回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平田庄。手臂稍微用了点力,还是无法抱起李婉。她无奈的看了眼贺粲,“别胡说,她是三公主。”什么?贺粲还没见过公主,探头进去,啧了一声。虽然没见过,但三公主的名号自己可是耳闻多年啊。那可是衡都小痴女,痴恋小侯爷,不过……“她怎么会在这?”柳云芝说了前因后果,听说被下了毒,贺粲才正经了神色。安顿好李婉,却无处去请大夫。张姑嘴硬,怎么也不说解药在哪,气的贺粲直骂娘。柳云芝脸色平静,未说什么。好在李婉喝了灵泉,暂时性命是无忧。至于那张脸,单靠灵泉,恢复大概会慢一点。但好好调养,大抵是没事的。烛光烧融,烛台都是蜡油。帮李婉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了门。贺粲立即起身,迎上来,“三公主怎么样?我已经着人去找师姐了,她最会毒,一定可以解开。”“睡下了。”柳云芝淡淡然,泥在脸上已然皲裂,紧绷着,并不是很舒服。贺粲也替她想到,就说热水已经备好,等她去。她点点头,就要离开。通宵未睡,风雨洗涤,她太累了。只想快些沐浴,好好睡一觉。可出了拱门还没两步,就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