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一个戴着幕篱的女子出现,拉住了她。“公主,不要冲动。”声音清冷,有些耳熟。玉河郡主盯着她,好一阵想起来,这就是衡都出了名的人。柳云芝,那丑女人。李婉还真是不挑,是条狗就要。她甩袖,嘲讽道:“怎么,不敢?”清月攥紧拳头,眼冒火光。“叶子兰,本公主今日非得打的你满地找牙。”柳云芝暗道不好,使了几分力,将人拉到身后,她挺胸向前,看着明艳的玉河郡主。“玉河郡主,上次玩闹,闹到殿前,你已受惩罚。今次是在臣子府上,你冒犯金枝玉叶,被众女眷所见,怕就不好收场了。”是威胁。玉河板着脸,她就不怕威胁。柳云芝轻言:“皇后仁慈,更是与贵妃交好,疼爱公主。玉河郡主,你们既是一家人,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清月歪头:皇后何时疼她了?玉河:竟拿皇后姨母压她!“李婉,你可真是找了条不会叫的好狗啊。”她咬着牙,死死看着柳云芝,一字一句,似乎要把柳云芝连肉带骨头碾碎入肚。花宴闹事一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玉河郡主是点柳云芝。清月易怒,尤其是对着眼前宿敌。这蠢货竟敢骂阿宋,“叶子兰,你再说一遍!”玉河郡主轻笑,说一遍就说一遍,她怕什么。但李婉让她说,她就偏不说,气死她。她那边的粗婢有三人,高矮胖瘦不一,但从暴起的太阳穴可以看出,是练过的。她和清月这边只两个人,若是争执起来,怕是对付不了。玉河郡主跋扈,仗着祖父和皇后的庇护,更是毫无忌惮。不过是几句辱骂,还不至于暴跳如雷。柳云芝妙眸含笑,语气轻松,竟是一点不气。“玉河郡主说的是。”她伸手将要冲前的清月拦住,后者听了话,震惊的瞪大圆圆的眸子。阿宋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向着那叶子兰说什么话。对面的一听,笑得花枝乱颤。白皙的手掩着红唇,讥笑的看着李婉,“你瞧瞧,你还没她懂事。”听衡都人说,从乡下回来的柳家长女貌丑无盐,粗俗无比,是个市井泼妇。此时看来,也不尽然。知道进退,更重要的是胆小如鼠。有李婉那家伙做靠山,却怕的不得了。还不如她那妹妹柳烟儿。她峨眉上抬,眸子里是嘲讽。清月受不得气,想要出口大骂。柳云芝点头,幕篱外的纱笼了全身。她的声音清脆,好似玉击石心,温和笑道,“公主,不与夏虫语冰不与井蛙语海。有些人她眼见困于三尺,”声不大不小,正好叫玉河听见。恰好此时,孙妙灵带着女眷进院。“你说谁是夏虫,谁是井蛙!”玉河是没读过什么书,但这两句话还是听得懂的。说她是虫子是□□,柳云芝是什么身份,一个乡下丫头,就是人人都踩的脚下泥。这贱人有什么资格说她,她眼中皆是怒火。清月公主嗤笑。这笑声让她更觉得嘲讽,玉河郡主咬着牙,“李婉,你有什么好笑的。”“怎么,难道本公主笑什么,怎么笑,你都得管。虫蛙不当,要做嬷嬷?”她翻了个白眼,很是直截了当。后面来的女眷站着不动,面面相觑。孙妙灵轻咳,“公主,郡主,宴席将开。”玉河郡主很是不爽,但也知后头这群衡都女眷嘴巴很碎,这里的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又得抄书。一想起,手腕就酸的难受。她咬着唇,这次算李婉和柳云芝好运。入座后,孙妙灵便说一些吉祥话。婢女端着捧盒,里头是几道春菜。榻前的长案前,李婉气得甩了甩幔帐,蜂飞花间,本是应趣的场景却叫她心烦。尤其是瞄到了玉河郡主被众星捧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群围着她的贵女都是一样货色。她收回眼神,喝下清酒,重重的砸在桌上。柳云芝取下了幕篱,身子慵懒的靠在榻边,她挑挑眉,伸手摸了摸李婉的长发。小猫似鼓起的腮,登时垮下,圆圆的眸子睁大。清月伸手挽着她的衣袖,很是不悦的嘟囔,“她是小人得志。”小时候就是这样。她们一起在宫中长大,是闺中密友,至少李婉是这样认为的。但去芙蓉园时,被她发现叶子兰竟背着她和别人说她和母妃的坏话,气的她当场就去揭穿。两人结下了梁子,互相看不顺眼。好在有幔帐,不然柳云芝都怕两人隔空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