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闪闪啊,你尝尝这个鱼,没有刺,入口即化,特别鲜&rdo;&ldo;嗯,外婆你也吃,怎么都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rdo;白昼虽然从小怕白老爷子,但却跟秦家老太太特别亲厚,老太太性情温和,对孩子们都慈祥。秦家人口不复杂,老太太就一儿一女,白昼的舅舅是个严重妹控,最见不得秦奕心受委屈,对白家也是最看不惯的。饭桌上,秦氏一家人口不多,她舅和舅妈就俩孩子,表姐秦蓁,不愿接管家里生意,在司法院工作,表哥秦守,玩心还重得很。见到白昼,秦中晋难免要提上两句白家的事儿,&ldo;白茂德那老家伙,也是够狠心的,对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你爸如今在白氏处境恐怕不好过吧?&rdo;老太太不乐意了,横他一眼,&ldo;好好吃饭,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作甚么?&rdo;秦中晋哼哼两声,&ldo;你闺女儿,你外孙女儿,在您眼里永远都是孩子,是孩子就不用面对这些问题了吗?早就跟你们说过,要提防着点儿那小姑子。&rdo;说着,转向秦奕心和白昼,&ldo;白赫东我也跟他提过数回,就是听不进去,现在知道白玥明那女人的厉害了吧?之前白赫楼出事儿时我就说肯定有问题,哼,大儿子、二儿子都被小妹给顶下去了,你们白家窝里斗还挺厉害。&rdo;最后炮口对准白昼,一脸嫌弃,&ldo;你现在还去趟这浑水,没脑子我秦家养不起你们娘俩吗?&rdo;她素来知晓舅舅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她这外甥女跟亲闺女一样看待,越是这样凶她,实际就越是担心她。白昼一块鸡翅还没啃完,一时没顾得上接话,倒是舅妈打圆场,朝自家老公剜了一眼。&ldo;吃饭都堵不上你嘴?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口,吃你的饭。&rdo;等白昼啃完那块鸡翅,才一边拿起旁边的手巾擦着手,一面笑嘻嘻道,&ldo;放心吧老舅,我有分寸,我爸就我一个闺女儿,他的就是我的,我才不会让人把我的东西抢走,该我的,我都要拿回来。&rdo;她顿了顿,美眸一转,&ldo;不过,您给我准备的这份,我也不会推辞,嫁妆本儿嘛。&rdo;话音落,就被秦守一阵奚落,&ldo;啧啧啧,口气真大,你要真有本事,能在白家拿回你们父女应有的那份儿,将来你哥我,也给你备一份嫁妆。&rdo;&ldo;嘁,小看谁呢。&rdo;白昼不屑地睨他一眼。&ldo;不是我说,白家老头也太偏心了吧?你大堂姐白晰,还有你小姑家那入赘女婿生那个,叫白未衡那个,他们可都是直接给了个公司去历练,甚至许未萱都拿了个度假酒店给她练手,你这算什么事儿?跑去华芒当个什么小小负责人?这也太欺负人了吧?&rdo;&ldo;哎呀你不懂,我是在和白昊打赌,争夺华芒的管理权。&rdo;白昼也懒得跟他解释,&ldo;赶紧吃吧你,我吃完了还得早点回去呢,明天练习生月末考评,还有得忙。&rdo;&ldo;就是,你们爷俩儿就不能消停会儿?让闪闪安安心心吃顿饭,来,孩子,尝尝这个。&rdo;&ldo;谢舅妈~&rdo;晚饭后,几人在花厅一张南海黄花梨实木茶几边围坐着喝茶,白茂德也嗜茶,这些年白昼对茶道这块功夫,倒也被磨练出不少。这会儿,刚拿起茶匙将茶叶从茶则拨出,手机便响起,是白老爷子的电话。&ldo;爷爷?&rdo;老爷子声音依旧威严,&ldo;嘉木今儿手术,你一直没去医院吗?&rdo;&ldo;医院?&rdo;&ldo;我叮嘱过你,对嘉木多上心些,你以为,那个婚约只是在开玩笑吗?现在去医院给我守着。&rdo;白昼愣愣放下电话,烦躁地搁下茶匙,站起身。&ldo;老舅,妈,我先走了,去趟医院。&rdo;秦中晋坐得近,大约也听见老爷子那厉声的几句话,皱着眉,&ldo;这么晚了,让阿守送你过去。&rdo;-即使是私家医院的病房,鼻息间依然有消毒水的味儿。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医生,最先冒出脑海的是白大褂和救死扶伤,可提到医院,却总是和死亡与痛苦这类词汇联想到一起,绝望,悲伤,害怕如同黑暗中蔓延出来的藤曼,将人缠绕。闻嘉木睁眼时,耳边是消消乐的游戏背景声,病房里有柔软的暖光,将梦里的黑暗驱散。窗户敞开,白色软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女孩轻轻靠着椅背坐着,垂眸盯着手机,随着纤细手指的动作,响起消消乐通关的提示音。那张从小就明艳动人的小脸,一半在月色清辉下,一半在暖黄光晕里。